翌日清晨，花顔與阿嬰到衙門尋鶴歸。

趙文宣派人将她們領進來，不聲不響地來到隔壁存放屍體的房間。“道長。”趙文宣垂眸道。

那頭的鶴歸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趙文宣于是帶着随從出去了。

“……投毒的人查到了，但人已經死了。”鶴歸說着，掀開闆上屍體面龐的白布，露出頸上鮮明的紅痕，“在東巷口找到的。是個沒名字的乞丐，死于頸上這一道劍傷……一擊斃命。”

殺人滅口。

花顔秀眉微蹙。

是人下的毒，但這毒的的确确與蛇妖有關。

鶴歸沉默片刻，說道，“我仔細查看過衙門内尚存的屍體，共三十二具，有二十七具都生出了不同程度的青鱗，另五具與王屠戶一家死狀類似，後頸有尖牙狀傷口，像是尋常蛇毒。”他像是有些不解，“可我反複查驗，這兩類蛇毒又像是同根同源。”

花顔忽然想到木槿的話，“……新墳裡爬出來的是蛇蛻……昨日來時，遇見醉滿樓的一位姑娘，在送葬之前，她剪下……死者的一縷頭發。我們三人親眼所見，發絲放在蛇蛻上瞬間便化作碧色小蛇，鑽入地底。”

不知聽到什麼，鶴歸蓦地愣住了。

“……碧色小蛇……”他喃喃自語，眼神漸漸明亮起來，“不止是毒……”

花顔沒聽清，繼續把話說完，“……我去查看過亂葬崗那尊蛇神像，羅盤指針直指神像心口。”待鶴歸轉頭看她時，她問，“會不會與陽城的傳說有關？”

——

三人同往亂葬崗去。

鶴歸并不着急琢磨神像，他默然注視着附近橫七豎八的屍體，不知在想什麼。花顔昨日雖已探查過，但也習慣性地将手一背，緩緩踱步打量着四周，身後還跟着小尾巴似的阿嬰。

正當花顔因陽城的傳說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口水井進入她的視線。

這裡，有一口水井。

花顔的心髒猛地一跳。

昨日絕不在這裡！

她愕然喊道，“……鶴歸！”然後繞過神像去尋他。

神像前的鶴歸聞聲回過神，見花顔神情略顯慌張，他問，“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