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喜的日子你在新房幹嘛?”
喜婆穿得喜慶,笑得看不出眼睛,“知道驸馬長相好看,殿下心急洞房模樣。”
林芮:“……”
驸馬?
丞相家二公子?
這幻境她父皇設的?
但沒等她思考太多,她已經被一擁而進的人“請”了出去。
紅色嫁衣,行走間刺繡精美龍鳳栩栩如生,手腕上翡翠镯子襯得她肌膚越發白皙。
她穿過走廊,前院。路邊下人都穿得喜氣洋洋,笑容滿面地說着吉祥話。
梁柱上綁着紅綢,一路上張燈結彩。
到了大門,一個看不清臉的人拉住她,“馬上驸馬就要來了!”
等兩人離得近了,林芮才看清拉住她的人的臉。
是她大嫂。
林芮輕嗤:劣質幻境。
等到鑼鼓聲傳進耳朵,林芮也看清了遠方逐漸走進并且搖來搖去的花轎。
選看像紙糊,近看倒是精緻。
林芮:這對嗎?
雖然她叛逆,但身為皇室也是知道些禮數的。
其他國不知道,但她衛國的公主“娶”驸馬是要乘鳳辇,由驸馬騎良駿開路,十裡紅妝繞都城一圈。
當然,衛國曆史上也有的公主和驸馬并騎良駿。
更别提現在,她身為公主穿着鳳披霞冠,站在府邸門口迎花轎上的驸馬。
如果讓她那老古闆太傅見了這場面,指不定要吹胡子瞪眼,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過去。
花轎到跟前了,剛停下,林芮作勢就要掀開,卻被旁邊人攔下,“殿下,萬萬使不得。”
旁邊立馬有人呈上一柄系着紅綢的白玉如意。
林芮沒拒絕,拿起如意就要掀簾,她到底要看看是何妖魔鬼怪。
“殿下,驸馬身體不好,動作莫過于粗魯。”
但提醒得過于晚了,簾子已經掀開,裡面人還蓋着紅蓋頭。
林芮:“……”
一隻手伸出來,十指修長,秋水為皮玉為骨,瑩潤幹淨,指甲修剪整齊,指尖圓潤泛紅。
大紅廣袖下手腕腕骨突出,皮膚蒼白與衣袖對比鮮明。
林芮微怔。
周圍人起哄催促:“快啊,公主殿下,去把驸馬扶出來。”
林芮:“……”她認命把蓋着紅蓋頭的驸馬攙扶出來。
“掀簾迎新郎,夫妻恩愛萬年長!”
驸馬靠到新娘身上,腳下虛浮,身體的确不好,當然也有可能是被花轎搖暈了。
亦或者,兩者都有。
林芮心裡有幾分猜測,她攙扶着驸馬,把他靠到身上往上提了提。
第一關,便是大門口的火盆。
她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盆險些氣笑,哪來的陋習,怎麼,當她驸馬是什麼不好的事嗎?要跨火盆?
但周圍人都在催促,林芮開口:“既然驸馬身體不好,火盆這一項就免了……”
下一秒,四周寒光泛泛的刀尖便對上她。
林芮:“……”
她手癢,不想忍了,也不想結這什麼勞子婚。
但她又看了眼懷中人,她還不确定對方是不是應觀南。
如果真是應觀南這個病秧子,身體不好又坐上花轎搖來搖去,面對打鬥場面,刀劍無眼,豈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林芮忍了下來,在她提出剛剛那個意見的時候,火盆裡的火焰黯下來,不再竄得老高了。
應觀南應該能跨過去。
她邊想邊攙扶着懷中人,小心地跨火盆。
“驅邪避災,興旺安康——”
等到火盆跨完,三拜後,林芮被人攔着喝酒,餘光瞄着驸馬被人領去了新房,心裡估摸着他應該到地方了,直接摔了手中酒杯,在一衆化為黑氣的來賓裡,從空間戒指中抽出符箓。
她體内沒靈氣,但這符箓不用靈氣也可引爆。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火焰吞天。廢墟裡,林芮提着長劍到處找未消散的幻影補刀。
等到府邸内外幻影全部消失,她便提着長劍前往新房。
外面一片狼藉,新房完好如初,像是獨在另一方天地。
嫁衣衣擺金絲泛光,翡翠手镯叮當,林芮推開新房的門。
驸馬蓋着蓋頭坐到床上,安靜至極。
見此,林芮蹙眉,難道不是應觀南?
林芮小心走近,餘光瞄到桌子上的紅綢如意,見手柄過短,用手中長劍緩緩挑起蓋頭。
蓋頭掉落地上。
蓋頭下,病容微施脂粉,五官清絕,比起初見更有氣色。
是應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