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全程的魏令玢:“……”
林芮下挑戰書了嗎?
下了。
對方親口同意了嗎?
同意了。
用激将法逼迫了嗎?
沒用激将法,但逼迫了。
林芮違規了嗎?
違規了。
她說的是要麼下挑戰書要對方親口同意,要麼是在擂台上用激将法逼迫對方……
但是林芮是在擂台下,下挑戰書逼迫對方親口同意。
而且用武器了。
當然是違規操作。
更别提還是在衆人面前。
而且對方還是天機閣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天機閣首徒——應渡。
*
林芮在擂台上,冷眼看着應渡。
周圍人噤若寒蟬,心裡雖不解,但不敢妄言天機閣中人。
有兩個侍從跑到應渡旁,“大公子,你怎麼到這了……”
應渡隻是把手中湯爐遞給其中一個侍從,解開大氅,露出上午林芮看到的裝扮。
他把大氅遞給另一個侍從。
大氅脫去,顯得他越發消瘦。
侍從雖不解,但不多問,隻是照做。
應渡掠上擂台,對林芮颔首:“賜教。”
林芮沒有多話,提劍而上。
瞬息間,已過兩三招,林芮攻,應渡隻是通過身法不斷躲。
“躲來躲去作甚,你的匕首呢?”林芮問。
“你這柄劍可是擋不了我匕首一擊。”
“我又不隻這一把劍。”林芮想到什麼,“我不是送了你一把劍嗎?應渡。”
林芮改變招式,步步緊逼,越發淩厲。
應渡躲過一刺,頓時感覺這劍招熟悉……
他在一本上古劍術中看過。
并且還有一個名字——翁中捉鼈。
劍法把他所有退路一點一點堵死,在劍劈下那刻,匕首做擋。
脆聲響起,長劍被削成兩半。
林芮微眯雙眼,“總算把你這匕首逼出來了。”
應渡如今已經退到了,擂台邊緣,眼看就要掉下去,直接把手中匕首飛刺向林芮。
林芮躲閃,手中長劍已然換了一把。
這把長劍和剛剛那把不一樣。
這把劍布滿鏽迹,就像不知從哪剛扒出來的一樣。
應渡認出了這把劍是留有殘念的上古神器,墨瞳倒映出女子模樣,心中嗤笑:果真是天道親生的。
之後,應渡也不再光閃躲,兩人皆認真起來,一招一式對打。
台下人瞬間被吸引了目光,但看着看着就感覺不對。
這倆人似乎……都沒用盡全力……
擂台上,林芮頭腦清醒,遊刃有餘,哪怕魏令玢事先沒有告知擂台規則,林芮也不想緻人死地,她隻是趁此機會和對方打一架解解氣。
然後之後橋歸橋,路歸路。
鳳眸劃過一絲狡黠,手中劍招越發刁鑽,不傷人,隻惡心人。
應渡無奈,匕首以巧勁挑開長劍,右手被震得發麻,順勢換了左手。
對打過程中,應渡總是能找出無數的角度拆招,林芮對這些劍招理解越發清晰明了。
被應渡拆完一招,林芮就能趁着出其他招式的時間,改良這個招式,然後再一次使出。
肉眼可見,一個接着一個招式被改良。
林芮眼中對打的興趣越發高漲,趁着如今他們還沒劃清界限,想着把所有招式都打一遍,劍招越發迅疾。
台下人震驚。
要想改良招式,就要對這個招式爛熟于心,并且要試錯無數次,找無數種方法。哪怕如此,也有可能失敗。
修真界改良招式的人都是些“老妖怪”。
但林芮,年僅十八,混沌後期,隻是對打,就能當場改良招式……
雖然也有和她對打的人的原因。
但能改良招式就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
但讓他們震驚的事更是在後頭。
擂台上,林芮忽覺全身暖意,但沒管那麼多。
下一刻,天上雷雲翻滾,入道期的靈力鋪散開來,均被林芮吸收。
說時遲那時快,“轟隆”兩聲,兩股雷電直直劈向林芮,頓時濃煙熱浪撲人。
而後雷電接二連三降下。
台下人像是被握住脖子的雞。
突然,一個聲音驟然響起,酸溜溜:“天賦雖高,但氣量小,總有一天會……”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還未說完。
濃煙中直直射出一柄劍。擦過說話人耳邊,釘到後面的牆壁上,再偏離一寸,就能把這人腦袋捅個對穿。
“什……什麼東西……”
天上雷雲退散,濃霧也逐漸消散。
林芮從煙霧中走出,看向他,揚唇:“睚眦劍,睚眦必報的‘睚眦’。”
話音剛落,長劍嗡鳴一聲,劍身鏽迹點點脫落,露出銀亮劍身。
上面“睚眦”兩字,一撇一捺淩氣逼人,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