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靖荷洗漱完畢,梳了梳吹幹的頭發,點開手機就看見了快遞未被簽收的消息。
奇怪,這是她買給範淼淼的快遞,寄去酒店的,都兩三天了怎麼還沒簽收,出什麼事了?
她有些不安地撥打電話,鈴聲一聲聲響起,始終無人接聽,幸好在挂斷的最後一秒,範淼淼接通了電話。
易靖荷松了口氣,不由埋怨道:“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吓死我了,還有我給你寄去酒店的快遞怎麼一直沒簽收?”
範淼淼一臉餍足,聽到易靖荷的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推了推黏在她身上的人,“起開,粘死了。”
話筒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範淼淼的聲音還帶着春情的啞意,易靖荷看了看手機的備注,是三水沒錯。
她一臉無奈的扶額,“你這聲音,你那邊有人?”
将豐子骞打發去洗澡,範淼淼這才能跟易靖荷好好說話。
“嗯哼,酒店那邊我已經退房了,這幾天太忙了,忘了告訴你了。”
易靖荷挑眉,這聲音一聽就是事後,她打趣道:“什麼事兒啊這麼忙,找到新‘玩伴’了?”
“嗯?宴連沒有跟你說嗎?”沒想到範淼淼比易靖荷的反應還奇怪。
“宴連要跟我說什麼?”易靖荷眨眨眼,不是在說三水嗎,怎麼扯到宴連身上了。
範淼淼一拍腦門有些懊惱,“是我疏忽了,忘了你最近一直在劇組拍戲,你倆大忙人,估計也沒時間黏在一塊交流感情。”
......
聽完範淼淼的解釋,易靖荷發自肺腑的感慨。
“你們這進度,是我望塵莫及的。”
範淼淼捋捋頭發,氣不打一處來,“你少來,你跟宴連也是夠能作的,要我說,但凡你倆主動一點,娃都能打醬油了。”
“咳咳...不說這個,怎麼樣,最近豐大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易靖荷有些汗顔,趕緊岔開話題。
似是想到什麼,範淼淼勾唇笑了笑,“還不錯,通過考核了,品行、身體,我都很滿意。”
“咱也不是外人,展開說說?”易靖荷壓低了聲音,眼裡是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豐子骞洗完澡出來,就看見範淼淼趴在床上嘿嘿嘿的笑。
豐子骞:......
總感覺後背毛毛的。
*
“咚咚咚...開門!季言,開門!”陳于崇敲了老半天門,也不見季言來開門,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朵朵說這兩天一直聯系不上季言,打電話、敲門都沒有反應。
朵朵有些擔心的看向他,遲疑道:“陳老師,季老師他不會......”
“不會的!别瞎說!”陳于崇雖然嘴上說得斬釘截鐵,但是從兜裡掏鑰匙的手顫抖的幅度洩露他的驚慌。
季言的工作室隻有一把備用鑰匙,隻有陳于崇才有,所以朵朵聯系不上季言,這才把陳于崇叫了過來。
陳于崇抖着手開了門,屋裡靜悄悄的,厚厚的窗簾遮掩着,将陽光擋在窗外,漆黑一片。他見一樓沒人,火急火燎的朝二樓,季言的卧室走去。
依然空無一人,此時陳于崇想起了什麼,站在了浴室門外。
門虛掩着,水滴聲,從門後響起。
“滴答...滴答...”
陳于崇忽然有些害怕,他,不敢推開門。
“陳老師.....”朵朵出聲喚醒了他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幸好,五年前那刺眼的一幕并沒有出現,陳于崇脫力般靠在洗漱池邊,朵朵急忙來扶住他。
“陳老師,您沒事吧?”
陳于崇擺擺手,緩了緩,将沒關緊的水龍頭擰緊,朝着三樓畫室走去。
聽見腳步聲,季言才從呆愣狀态中回過神來,他有些無措的看向門口的人。
“老師,您怎麼來了?”
“我不來,哪裡能知道你是死是活?”見到季言沒事,陳于崇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陽光透過窗戶,将房間打亮。季言轉過頭,陽光照亮他的左臉,陰影在他的右臉上,顯得人有些割裂。
“這兩天發生什麼了,打電話不接,敲門也沒見你開門,你是要吓死老頭子我嗎?!”看着季言臉上的黑眼圈,還有下巴青黑的胡茬,陳于崇有些不解。
季言垂下頭,輕聲道:“讓您擔心了,這兩天我在畫畫。”
畫畫?提到畫畫,陳于崇這才發覺季言面朝着畫架,地上都是畫廢的稿紙。他手上的顔料因為長時間沒有洗去,順着皮膚的肌理出現一道道裂痕。
以前季言畫畫從沒有這麼投入過,到底是在畫什麼,讓他都屏蔽了外界的感知。
陳于崇走上前,想看看季言畫的是什麼,隻是當視線觸及畫紙的那一刻,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畫中的女子環抱着郁金香,巧笑嫣然,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就像隔着畫紙在看着你一般。
季言他,将人臉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