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法三章的第五天，整個蒼穹亂成了一鍋粥，大家人心惶惶，生怕第二天就丢了工作。

宴連今天倒是來了蒼穹，稀奇的沒有坐在辦公椅後面辦公，反而坐在了茶桌前泡茶。

“笃笃...”

“請進。”

姜青曼推門進來，看了他一眼，立刻移開視線。

“宴總，您找我。”她安靜的站在一旁等着。

“你來了，坐吧。”宴連在對面放了一杯茶，示意姜青曼坐下。

骨節分明的手握着褐色的茶杯，稍稍用些力便顯露-出淺淺的筋骨來了。

姜青曼一直垂眸沒有看他，自從她被調崗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跟他待在一個空間了。宴連不可能無緣無故找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端起眼前的茶杯，“謝謝宴總。”

宴連往後一靠，面上不似往日的疏離，挂着柔和的笑，“現在我不是宴總，你也不是姜經理。我隻是宴連，你隻是姜青曼。”

姜青曼喝茶的動作一頓，放下手，她緩緩擡起眼睫望向對面那人。

依然是翩翩公子般的模樣，跟十年前的他比起來，也隻是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那雙好看的眼睛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注視着她了，三年？十年？還是一直不曾？

她不知道。

姜青曼低頭，望着手中沉浮的茶葉，“您這是？”

“不要緊張，就是聊聊天。”

宴連對着她笑了笑，側首望向一旁的合照，看背景似乎是在學校裡面，一群少男少女對着鏡頭開心的笑着，站在C位的宴連分外惹眼。

“還記得這張照片嗎？那時候我們剛拿下一個項目作為我們的起步資金，大家都高興壞了，那個時候真的很辛苦，但是沒有一個人說累。”

姜青曼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面上也浮現一絲懷念，整個人也放松了一些。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寫的第一個代碼成功投入市場時，每個人臉上湧現的那股自豪。”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已經十一年了。”宴連轉過頭看着她，輕喟一聲，“那時候我們十五個人的團隊，到現在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我們倆了。”

姜青曼對上他的眼，那雙眼，沉靜、睿智，似乎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垂下眼，沉默不語。

宴連似乎是自說自話，也或者隻是真的想聊聊天，自己一個人說着以前的往事。

“我還記得在M國的時候，你一個小姑娘非要加入我們的團隊，我其實并不想同意的，因為真的很苦。但是你的眼睛說服了我，單純、堅持、勇敢，這是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的。”

“當然你也是真的很優秀，你成功讓團隊的成員對你刮目相看，後來的成功離不開你的功勞。”

“當時我決定要回國發展的時候，憑借你的能力，是可以留在M國發展的。可是你還是選擇回國加入了蒼穹。對于當時在蒼穹沒有根基的我來說，這份恩情我一直記着。”

“青曼，這麼多年謝謝你。我不能喝酒，隻能以茶代酒了。”宴連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姜青曼心中的那股酸脹感快要溢出來，她眨了眨眼，将濕意扇去。

“我能接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很感激你這些年做的一切。但是，你做錯了。”他眼中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淩厲。

“......什麼意思？”姜青曼心中一顫，他今天的目的是什麼？

宴連将涼了的茶水重新續上，凜聲道：“你跟歐奇文的交易，還需要我再多說嗎？”

姜青曼腦中空白一秒，他是怎麼知道的？

她吞咽一下，強裝鎮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歐奇文？歐氏集團的歐總我怎麼會認識他。”

他仿佛早就猜到她的反應，慢條斯理道：“一個月之前，你跟他在地下停車場碰面，你交給了他飛龍的程序代碼，對嗎？”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歐總，也沒有跟他見過面。如果你要這樣冤枉我，請你拿出證據來。”

姜青曼内心無比焦急，她不知道宴連是怎麼知道的，此刻她隻想立刻離開這裡。

她“歘”的起身，轉身就要離開，可是驟然響起的聲音，攔住了她的腳步。

“......你還真是狠啊，你這樣可能會毀了宴連，你真舍得？”

“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這是他沒有選擇我的代價！這是飛龍的系統代碼，雖然現在我已經不在北鬥小組裡了，但是基礎的數據我還記得。這個是我做的一個病毒，你将這個放進飛龍的系統裡，就能幹擾到它的運行。”

“難怪說别得罪女人，你真狠。不過光憑這個，還不足以将蒼穹打垮，我還需要更猛的料。”

“那如果說，我有他出-軌的證據呢。”

......

姜青曼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投影儀上呈現的影像，她不敢再聽的捂住耳朵,瘋狂的叫喊出聲,“關掉！給我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