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不知道，難得看見季燃着急的樣子，大家也幫着找。

從一樓開始，大家進行地毯式搜索，找了十幾分鐘，這時，有人大聲說：“她們在二樓！”

季燃跑過去：“你怎麼知道的？”

那人指着手表說：“李茹月在群裡發消息，說她們在二樓。”

季燃一直高冷，連班群都沒進，自然不知道群裡的消息。

一聽雙胞胎和李茹月在一起，季燃直接往二樓跑。

其它同學見他這麼着急，也跟着往二樓跑。

遊泳館的樓梯在入口處，十幾個小白蘿蔔頭跑到二樓，至少要五分鐘。

-

李茹月坐在二樓的高台上，小腳晃呀晃，看到果然來了很多人，跳下台子，往遊泳池那邊跑。

遊泳池邊的兩隻小團子聊得太開心，竟然忘記了時間，等回過神來，已經馬上下課了。

沉橙拉着李星星準備下樓，但在半路碰見隻攔路虎。

李茹月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了，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眼底都是得意，像童話故事裡的壞公主。

沉橙知道李茹月肯定沒安好心，将星寶護在身後，像隻警惕的幼獸：“你要做什麼？”

小團子說話奶聲奶氣的，沒有什麼殺傷力。

李茹月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眼她背後的沉橙，笑道：“你之前在泳池邊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根本不是李星星！你是一個妖怪！”

雙胞胎被她的話吓一跳。

尤其是沉橙，心怦怦跳，察覺胳膊上的小手力道變緊，她挺起腰杆兇巴巴的：“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就是李星星！”

知道小家夥最喜歡轉移話題，李茹月這次沒有和她争執。

估摸着時間，樓底下那群人快到了。

李茹月直接一把抓住沉橙的手，指着旁邊的泳池：“既然你是李星星，那你就下去遊泳啊，李星星的遊泳教練也是爸爸的遊泳教練，你不可能不會遊泳！”

聽到這話，沉橙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教職工的泳池有兩米深，根本看不見底。爸爸說過，這種泳池小孩子不能進去。

心裡很害怕，沉橙本想甩開她的手逃跑，但沒想到李茹月像是察覺她的動作似的，雙手死死鉗她，不讓她離開。

這時，李星星沖過來，一把扯開李茹月：“快去找老師！”

沉橙被松開，聽見星寶的話，拔腿就往樓梯口跑。

但身後“咚”地一聲響起，沉橙停住腳步，回頭看。

星寶被李茹月推到，腦袋磕在地上，都是血。

李星星腦子嗡嗡的，原本兩個人影忽然變成了好幾個。

知道李茹月是個壞蛋，她迷糊着，對跑來的小黃鴨身影說：“快走啊。”

沉橙準備扶起她，但被李茹月拉住。

李茹月看見地上的血，也有點害怕，但戳破雙胞胎的真面目更重要。

她拽着沉橙，攔住她：“你到底是誰？”

沉橙腦袋一頂，一把撞開她，眼看着離星寶隻有幾步路了，但這個時候，身後被猛地一扯，天旋地轉，“嘭”的一聲，水花高高濺起。

沉橙落入水池，四面八方的水湧入鼻子、嘴巴、耳朵，她上下撲騰着，但水像條蛇将她緊緊纏着，根本喘不過氣。

漸漸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她滿腦子都是流血的星寶，還有等她們回家的爸爸媽媽。

岸上的星寶聽見，撲到遊泳池邊，看見掙紮的小團子，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辦。

橙寶害怕遊泳，怎麼辦，自己這個狀态下水，肯定救不了人。

李星星看向站着的李茹月，伸手拽她的腿：“你快下去救她！”

聽見小團子的話，一臉懵的李茹月終于回神。

她看着自己的手，剛才就是這隻手将人推下水的，但她不是故意的啊，她隻是想讓李星星承認，但怎麼就掉下水了呢。

李茹月看向泳池裡掙紮的小女孩，下意識要去救人，但看見腳邊的人，她忽然停住腳步。

想到媽媽每天晚上淚流的樣子，還有自己在禾家被針對欺負的時候，李茹推開腳邊的人，頭也不回往樓梯跑。

李茹月想，隻要李星星死了就好了。

偌大的遊泳池内，隻有落水人的掙紮聲。

看見李茹月跑開，李星星心沉下去，她跑下去找人再回來，時間肯定來不及了。

還有什麼辦法呢？

越是着急，大腦越是空白，李星星伸手想去夠橙寶的手，但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卻遙不可及。

泳池的水濺到身上，額頭火辣辣地疼。

李星星摸到額頭，想起兩個月前自己在浴室撞到頭的那一幕。

如果撞到頭就能換回身體，那她是不是可以把橙寶換回來，代替她在泳池裡。

她遊泳可厲害了，和畫畫一樣厲害。

到時候她一定可以遊上來。

想到這，李星星擦去流到眼皮上的血，不再猶豫，她狠狠向地面撞去。

意識徹底消散之前，她想，橙寶保護了她那麼多次，這一次她終于也可以像姐姐一樣保護她了。

三班的同學上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水池裡的女孩在掙紮，水池邊的女孩倒在地上，她額頭上的血流到泳池裡，染紅了一大片。

六歲的孩子哪裡見過這場景，唯獨季燃，看見水裡的小黃鴨泳衣，眼神一緊，直接跳下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