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變得陰雲密布起來。
一行人趕到明器店,店門緊閉。
越皎擡手推了推,發現房門被人從裡面鎖上。
她本欲敲門,或許是因為木槿被人留下為質的緣故,林霁突然變得焦躁,他沒時間多等,直接一腳踹在門上。
一聲巨響之後,店門被林霁踹開,顔婆婆吓得躲在櫃台後面瑟瑟發抖。
林霁走到她面前,問道:“鐘元豐人呢?”
顔婆婆不說話,後院隐隐傳來一些聲音。
華木青提着劍直奔後院,一進去,幾個紙人就圍了上來。
越皎捏着鐵鍬,剛準備大放拳腳,林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來!”
林霁拔出劍,劍身周圍被火焰包裹,他擡手一揮,紙人瞬間化為灰燼。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聽到動靜後顫顫巍巍跑了出來。
少年面孔稚嫩,年紀看着比鐘元豐還要小一些,根據從他的衣着打扮越皎一眼就認出他是那晚的神使。
看見有人沖了進來,少年拔腿就要跑,被林霁用劍擋住了去路。
“鐘元豐在哪兒?”
少年搖頭道:“我不知道。”
或是心虛,少年下意識地看向角落裡一扇緊閉的房門。
林霁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瞬間明白過來。
他朝着那扇門沖過去,被少年死死擋在門口:“你不能進去。”
林霁拔劍指着少年:“閃開。”
少年不動。
華木青生怕林霁一時心急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勸說道:“林霁,你冷靜一點。”
林霁充耳不聞,依舊冷眼望着眼前少年:“我讓你閃開。”
少年還是不動,林霁伸手想把他拽開,可他卻直接坐在了地上,雙手抱住林霁的大腿。
拉扯間,林霁實在忍不可忍,用力将少年踢了出去。
少年被林霁踢飛撞在身後的門上。
門被他撞開,少年的身體砸在了屋内跪在供桌前的鐘元豐身上,連帶着鐘元豐也被帶倒在地。
“蘇木!”鐘元豐大喊一聲。
他本來在操控招魂的術法,被這麼突然一打斷,邪術的反噬讓他胸口一疼,趴在吐出一口鮮血。
越皎快速跑進屋内,一眼就看到供桌上的黃符和兩邊裝着血和油還在燃燒的米飯。
她低頭看了地上的鐘元豐一眼,質問道:“你又在幹什麼?”
華木青站在越皎身後,目光同樣看着供桌上的東西。
認出黃符上寫的是一些生辰八字之後,又看了看兩邊的血碗,她臉色大變:“招魂術!”
聞言,林霁臉上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猛地看向被他進來之後就忽略的供桌。
看清楚上面擺放的東西之後,林霁愕然失色。
飯油點燈,生辰上供,的确是招魂術沒錯。
可是這種禁術早就失傳,除了他家那本被丢失的古籍上有過記載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鐘元豐又怎麼會的?
即使鐘元豐用了招魂術,但華木青還是能感覺到此刻的明器店裡,除了他們也沒其他多餘的魂魄。
她随即想到那個鎖魂陣裡突然冒出來的殘魂,不可思議道:“鎖魂陣下面的殘魂是你招來的?你可知那是禁術,無論成功與否你都會被反噬,鐘元豐,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要命了。”
鐘元豐喉頭一熱,又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倒在蘇木懷裡:“我沒有辦法。”
“什麼叫你沒有辦法。”越皎看着他嘴角那殷紅的血迹,雙眼刺痛:“你自己不想做難道還有人逼你使用禁術不成?”
“扶搖,别跟他廢話。”林霁收回視線,提劍指着鐘元豐:“跟我們走。”
“去哪兒?”抱着鐘元豐的蘇木問道。
“祭壇。”林霁解釋道:“你們害死這麼多人,跟我們去認罪。”
“憑什麼要我們認罪?”蘇木道:“我們是裝神弄鬼,但我們可沒有害人。”
“還說沒害人。”林霁道:“假扮神使,誘導白沙鎮的人以活人為祭,活活燒死十幾個人,還有祭壇下面的地洞裡得幾十具白骨,難道不是你們的傑作嗎?”
話音剛落,鐘元豐臉色微變:“你們找到了地洞。”
“沒錯。”越皎點點頭:“鐘元豐,虧我們如此信任你,結果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什麼山神,什麼神罰,全都是你害人用來找的借口,一百多具骸骨啊!害了這麼多人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鐘元豐還未回話,他身旁的蘇木站起身道:“你少含血噴人,洞裡面的那些人可不是我們害死的。”
“不是你們又是誰?”林霁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