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說着似是回想起了往事,舉止間不自覺帶上了些軍中人的細微行為習慣。
被今日這身很顯嬌嫩的新衣一襯托,竟也有幾分嬌俏之感。
“我本就不甚在人前多現身,不似我大哥。但被人多看幾眼這種事情,倒也确實不值當我在乎。”
“那你為什麼一直用這麼一副表情看着我?”
“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隻見他抿抿唇,好似下定了決心般,終于開口道:“你怎麼會這麼窮?”
“嗯?”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仙庭是不是克扣你的俸祿了?你實話說,辭職是不是因為這個,司戰仙君針對你?如今軍中事是我大哥在管,要不要...我幫你反映反映?”
雖說他确實也知道她好像沒有太多的存款,但一直都覺得隻是沒有太多,卻不至于會到非常非常少的地步,畢竟也曾是軍中的巅峰人物。
但方才買衣裳時,對方明明也非常享受店家的誇贊,不停的去試衣服,試了好多好多件,可最後結賬的時候卻依舊隻買了如今身上穿着的這一件。
頂着店家十分難看的表情離去的時候越風沒忍住問她原由,她也隻随意回了句“她自己非讓我試的,買不起我也不想呀”。
如此做派,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隻覺得堂堂仙界前任軍務總領是怎麼都不會窮成這樣的。
以前他從未深思過她為何會突然辭職,可今日之事卻是勾的他忍不住思考她既然真沒錢為什麼還敢辭職。
再憶及平日裡心佩嚷嚷過的一些事情,想來想去就隻能想到堂堂仙界軍務總領被司戰仙君針對,克扣俸祿,以緻離職這樣的事情經過了。
一時之間正義感上頭,覺得仙界不該讓這樣的人身居高位。
這話卻是把桑虞逗笑了。
一時笑開,搞得越風莫名其妙的。
“二殿下,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冒昧還是好心了。”
說着似是笑的口渴,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
“我确實是有一些貧窮,但卻不是因為克扣俸祿,而是因為我是劍修呀,我要買天才地寶養我的靈劍的呀。我隻是個散修,自然沒有宗門和世家那樣的家底豐厚。”
“至于被司戰仙君針對這種事兒,就更沒有了。司戰仙君...對我還不錯。”
言罷越風略有些尴尬,也跟着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那就好,我就說嘛,仙庭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随後似是着急轉移話題,張口又道:“那你怎麼還要買這件,這件也不便宜。”
說完意識到說這個好像也不合适,一時間端着茶杯的手略顯僵硬。
不過好在對面人并不介意:“好歹也是前任軍務總領,還經營着一家學館,總不能顯得那麼寒酸吧?”
還有防止某些狗眼看人低的見她衣着寒酸就覺得她好欺負。
見她神态自若的接話越風明顯松口氣放松了下來,那副樣子看的桑虞心裡暗暗搖頭,隻覺得這二殿下看着穩重,實際卻也傻的有點可愛。
“也對,你說的是。哦對了,這個給你。”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長條形木盒子,她稍微有些茫然。
直到他又往前推了推那木盒,她才伸手拿起那盒子,邊打開邊問道:“這是什麼呀?送給我的?”
待看清躺在盒子裡的那支精美發簪時,桑虞驚喜的擡頭看向越風。
隻見對方神态自若道:“嗯,你頭上那支舊的不怎麼搭這件衣服。我看你剛好像挺喜歡這個的,就買了。”
桑虞确實挺喜歡這發簪的,一時将簪子拿在手上舉起對着光看。
玉制的發簪在燭火的映襯下,泛着帶着些暖意的光澤感。
她随手就摘下了頭上那支舊簪,換上了這支新的,滿眼期待的看向越風問:“怎麼樣,好看嗎?”
鬼使神差之下,他答:“好看的。”
聞言她笑得比剛才更加開心。
氛圍就這樣突然莫名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雖然他隻是一如往常神情自若的在喝茶而已。
但那泛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
直勾勾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桑虞突然一時興起,開了口。
“二殿下,你是不是...”
話音未落,卻被突生的變故打亂。
酒樓的大門發出被重物狠狠撞擊的聲音,随後四分五裂開。
自門外飛進來一團不明物體,連帶着靠近門口的幾張桌子也全部被撞得稀碎。
其中有一桌甚至是已有客人在座的,那一桌似乎是普通凡人的一家三口,一時間那家人中的小姑娘也直接被撞飛了起來,眼看着就要重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