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的母親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隻大熊依舊在昏迷的狀态之中。
一整日的時間全部都是在尋醫修、四處抓藥之中奔勞。
因着這一場變故,學館暫且得先休息一日。但心佩依舊還是按時到達了這裡,幫着照看起小環他們三個。
待終于從醫修口中得到已無大礙得診斷後,親自送走了醫修的桑虞重新回到了安置着大熊的房間,此時他的母親正坐在床前紅着眼一動不動的守着大熊,生怕錯過兒子蘇醒的瞬間。
桑虞輕輕歎氣,邊慢慢走到桌邊坐下邊說開口說道:“您也不必太過憂慮,方才醫修已經看過了并無大礙,大熊應該很快就能蘇醒過來了。”
說話間外面傳來兩道腳步聲。
擡眼看到花日宗和越風一同走了進來。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但此時誰都沒有心思去深究。
“阿...桑仙長,我來問詢一些事情。”
她點頭示意對方先坐下,随後才轉頭對着還在床邊守着的那位母親說:“駐凡吏來了解情況,您還是先将事情的經過說一說好方便讓他們去調查這件事情吧?”
大熊的母親聞言終于轉頭面向了他們,看一眼花日宗,認出了他身上駐凡吏的服制。
“官爺。”
話一開口,便被哽咽打斷,隻得暫且再調整了一下情緒。
“官爺,說起來此事也都怪我。是我問那些人借了錢,又實在還不上,才惹出了這許多禍事的。”
看的出來,她确實是内疚非常。
花日宗聞言未露出多餘的神色,隻淡淡道:“按理說,若要借貸,你妖界之人首選的也該是向本界之人借才是,可為何你卻會借到這些仙界之人的頭上去了?”
“我本确實是向本界之人去借的。之前我家大熊好不容易進了妖庭,可進去之後修行本質上也還是要靠自己的,我想着他不是個心志堅定肯吃苦的,就想給他買些天才地寶,才好讓他不會在修行上被落下,恰逢聽聞有那專做房貸營生的人,我便尋了過去,想問他們借貸些銀錢。”
“你找的那些專做房貸營生的,便是這些仙界的人?”
“并非,我第一次去找的那些人,确實是我們妖界的人。一開始我欠的就是他們的錢。而且那些錢我總是能按時還的上的。但後來有一次我再去的時候,那人卻說他們手上的資金暫且也已周轉不開,可那次恰好趕上妖庭馬上就要進行定職評選,我想着要是能趕得上的話,大熊說不好能更進一步。所以就有些着急。
那人應是看出了我真的急用,便暗示我各界均有做這一行的人,既然着急那不如就去想想别的辦法。所以我就想到了仙界與魔界。
我本是想去城南看看的,可誰知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了一個自稱仙界之人的,說見我從那處出來依舊神色匆匆,是不是沒借到錢。”
“所以就是那人帶你找的現在這些人借貸的?”
“是呀,原本那些錢我是一定能還的起的才對。我們散修雖說日子不好過,但好歹也是身強體壯的,不至于能真的窮成什麼樣兒的,但我背就背在那次之後做工的時候總是犯錯,以至于不久便被東家給辭退了。後來重新去找的夥計也都事事不順。
如此一來,規定好的還貸日到了我也還不出錢來了,想着實在不行就問問大熊的俸祿夠不夠,先墊一墊。誰成想就在那段時間,大熊突然就跑回來跟我說他不幹了。
所以我也就沒跟孩子提這個事情,直到前些日子那些人幾次三番的來催,實在瞞不住了大熊才知道的。”
“所以大熊除了來學館以外,也開始再外做工了?”
桑虞想起心佩說起她跟蹤大熊的時候看到的事情,問道。
她聞言苦笑一下:“對,大熊這孩子實際上是非常懂事的。他知道的當下就說不想再繼續...去學館了,想先做工替我還錢。我不同意,硬逼着他必須繼續來的。”
對她心虛的瞥自己的視線視若無睹,桑虞接話道:“那昨日之事便是催債鬧的了?”
“對。昨日那些人又來催債,我實在拿不出,他們就說要抓我去...賣身。大熊應是回家看到了他們留下的字條,所以就沖到那些人家中強闖去救我,可那些人實在是比我們要強上許多,逃跑的時候一時不查被打暈了,再醒過來便是在桑仙長的學館之中了。”
畢竟也是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擅于保養才顯得這麼年輕。說起竟差點被抓去賣身,臉上泛起明顯的恥辱感。
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房中一時寂靜無聲,隻隐隐聽的到幾人平緩的呼吸聲。
“想來接下來你便得先去尋妖界得駐凡吏了。”
桑虞開口打破了這個局面。
“對,此事我總覺得處處透露着詭異,放貸本身在各界都算是個灰色地帶,明令是不允許的,可确實又很難杜絕幹淨。此事中好似許多環節都是巧合,但是未免也太巧合了些。既然已經牽扯到了妖界之人,那也隻得去與他們知會一聲先看看态度了。”
緊接着花日宗便站起了身來告辭欲走:“如此,此事恐怕還會再拉扯一段時間了。勞阿...桑仙長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