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出來這個事情有許多地方其實不可能是他們給她的那些答案就能解釋的清楚的,但她也知道這事兒好似越查越透出些詭異之感來,放出來的消息之所以是這樣也必然是有原因在的。
于是她也沒有多話,她長于武力卻不擅斷案。
而大殿下也如他靜悄悄的來那般,又靜悄悄的走了,走前還來學館與桑虞專程道了别,并帶來了一個消息。
“憑什麼?這事兒跟他們魔界有什麼關系?”
看着自己的弟弟少見的如此明顯的義憤填膺,此時因着還有外人在,大殿下維持這自己那副溫柔謙和的樣子:“是呀,但事情就是這樣。可能隻不過是單純的找個借口吧。”
“綁了人的是仙界散修不錯,受了傷的是妖界的,要說也該是妖界的人出面來說,怎得他們魔界的非要橫插一腳。”
越說越氣氛,越風直接站起了身。
“更何況,三界都有在做差不多相同事情的人,這不是也已經查出來了嗎,咱們為什麼不直接以此來反擊。”
大殿下深沉着眼眸道:“慎言。未有實證的東西,不可以當作事實。總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望城處于交界之處,情況較好。但其他地方不知怎得,愈發不太平了起來。越是在這種時候,像你我這樣身份的人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讓人拿了把柄莫名其妙變成什麼事情的導火索才是,不然若激起什麼事端就不是輕易能平的了的了。”
看着自家弟弟那副樣子,大殿下默了默又補充道:“既享着子民的供奉,便就要為子民的大局着想。這時局,要以大局為先,你可明白?”
越風重新坐會椅子上,依舊是那副表情:“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心裡有數,别當我真的蠢。”
大殿下笑笑,對着桑虞道:“這話即是告誡我弟弟,也是給桑虞仙子提個醒。畢竟就算你如今已算是與仙庭無關,但曾經的聲名與号召力卻絕不會輕易的消散。望城确實太平,還請桑虞仙長也無事不要外出太遠的地方以避争端再起。”
這話說的好聽是提醒,說的不好聽其實是警告。
但她卻也能理解,在其位謀其職嘛,沒必要要求所有人都對她好聲好氣的。
“我明白,大殿下放心。”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大殿下很快動身離開,學館中除了他們兩個以外誰都沒有被驚動到。
雖然自家大哥已經離去,但越風依舊還是那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看着一臉平靜的桑虞,心中暗自慶幸好歹這個人應是能理解自己的心情的,不然可多憋屈。
“好啦,這事兒沒什麼。”
看着他那副樣子她隻覺得他純粹的很,開口寬慰道:“反正你也是仙庭二殿下,有些事兒你肯定也知道。三界一直不都是這樣,口頭譴責,不痛不癢,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可你也聽到了,各處三界修士的争端事件越來越多了,若一直放任不理,真的可以嗎?”
桑虞笑:“那你覺得為何三界修士的争端會越來越多了?”
這問題問的他突然沉思,還真慢慢平靜了下來。
“若是從前,我可能會回答你無非是異界之間互不待見罷了。”
“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
說着擡眼看向她:“隻覺得哪裡怪怪的,異界之間互不待見這個原因看似是理所應當的,但明明身邊未曾察覺到有明顯且頻繁的這種感覺。”
畢竟在學館接觸過大熊與他母親,還有三隻幼崽。平日裡他也能探查到常來學館門前探查的那些散修身影,各界都有。
更遑論偶爾與桑虞一同出門時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觀察到的那些各界之人間的相處也從來沒讓他有過什麼突兀和明顯的不和善。
就感覺在仙界隻能接觸到仙界之人的時候,大家都那麼說,所以他也就那麼信了。
但在凡界這個各界共存之處,隻覺得就算不是同界人,但大家面臨的生存困境都是相同的,反而就并沒有在仙界之時讓人感覺将各界分别的那麼明顯的感覺了。
“所以我其實不太明白。”
桑虞依舊是笑,隻不過這次的笑帶上了股灑脫之感:“對呀,我也想不明白。”
聽到她這麼說,他意外的擡起頭,看她這麼問還以為她已經有答案了。
“所以我決定尊重自己的眼睛就好,既然身邊沒看到,那我們就先去做好現在能做好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一個準确且絕對的答案的,想不明白的時候,就先不要耗費自己過多的時間去硬想了,沒有意義。”
這話說的他愣住,忍不住開始思索起來。
而桑虞看他好像已經平複下來,便告辭說要繼續去盯大熊和心佩的修習去了。
擦肩而過時她的發絲被外面吹來的風撩起,輕撫過他的脖頸,搔的他癢癢的。
看着那道纖細但總是讓人覺得異常可靠的正逆着光的背影,須臾,他釋然的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