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成為背信棄義的一方的話,那淺島雄大為了這位小姐,估計也犧牲了不少。
不過回想起來,美咲小姐剛才的狀态,是不是就像動物一樣捕獵,就連神态舉止也像極了在撕扯啃咬着什麼東西似的,可面前明明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
真·喝西北風?
她自顧自想着,沒留意到自己正自言自語着。
黑發少年聽見她的話,忽而嘴唇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靠在她耳邊陰恻恻地開口:“...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芽衣,你想,這裡剛發生了如此可怕的命案,你說那些枉死的鬼魂,是不是還正日日夜夜徘徊在此處.....那些空氣中無形的東西,和現世有着絕對界限的...”
他撩起女孩額前的随發,撥到後面去。
“...你說,現在會不會也有鬼魂,正在無聲地看着我們?”
冰冷的觸感自額頭處不緩不慢,又像是漫不經心一般輕輕劃過,一直到白石芽衣的耳朵後邊,配合他說的話,竟然讓她沒由來感到一陣後背發涼。
就好像真的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注視着她們似的。
“芽衣,你在害怕...呵呵,不用害怕,我不是說過嗎?我會保護你的,無論是活着的人,還是死去的鬼,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到芽衣......”
白石芽衣聽出來了,這是故意在吓唬自己呢...當下被推開了對方,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你可别指望這就能吓到我!小看誰呢!”
白石芽衣故意冷着臉說道。
見對方似笑非笑,一副依然看穿她的樣子,令她更加火大,強烈的自尊心作祟下,她隻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率先離開了此處。
川上富江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他嘴角的弧度陡然消失,黑色的眼底再次變成一攤死水,正平靜地看向剛才美咲所停留的位置。
“敢靠近她,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他對着空氣如此說到,語氣是全所未有的森然和恐怖。
*
淺島惠的葬禮結束之後,生活又短暫地回到了正軌,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日在葬禮所見的美咲小姐,沒過兩天就出現在了白石芽衣所在學校,據說是成為了學校的話劇社團的特約老師。
白石芽衣隻遠遠地見過她一次,除去那日所見的奇怪舉動外,她本人是極其優秀的,在學生之間風評之間也好,畢竟是學校難得的美女老師。
最重要的也許是,她不教任何的正課,也不同學習成績挂鈎吧.....
而富江似乎也非常遵守兩人之間的約定,不在衆人面前過多地顯露兩人的關系,于是每天給巧克力就變得有些偷雞摸狗,總是約在放學後無人的地方,再把巧克力交給對方。
這日,她按照往常一樣把巧克力交給對方後,因為還有風紀部還有事情要處理,便急匆匆地跟少年告别。
富江沒說什麼,好說話的讓白石芽衣還有點不适應。
本來她還以為要跟少年再來上一段極限拉扯來着....
哪知道剛拐進另一個方向的走廊,就被一股不容掙脫的力道拉進了旁邊的空教室内。白石芽衣下意識想給對方一肘子,但目光瞥見少年那标志性的淚痣,還有那雙黑曜石般美麗的眼睛瞬間,又生生收斂住。
怎麼會是富江?
他剛才不是還在運動場那邊.....
不過,眼下容不得她思考這麼多,因為面前的黑發少年顯然不知道被誰踩到了敏感的神經,臉色黑的幾乎滴出墨汁來,黑色眼底仿佛醞釀着風暴,充斥了妒忌、不甘還有憤怒。
隻聽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強忍着怒火質問道:“...你和那個廢...”
對上少女那雙不解又疑惑的眼神,他的話鋒生生一轉,變成了——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系?”
語氣如此迫切,又如此緊張。
還有一點誠惶誠恐。
主語要是稍稍一變,活像是質問妻子和小三之間是什麼關系的即視感。
白石芽衣緩緩打出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