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富江的緣故,學校的騷亂事件越發頻繁,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大群人針對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進行的集體霸淩,一開始大家都隻是動動嘴皮子,冷嘲熱諷個幾句,最後就變成了集體針對……
整個風紀部的成員因此工作量大增,而白石芽衣也幾乎每天腳不着地在校園各處處理各種大大小小的違紀事件。
好不容易能消停一會,回到風紀部,就看見罪魁禍首不知怎麼進來的,正大搖大擺地坐在位置上喝着奶茶。
那是她買來犒勞風紀部的成員最近的辛苦工作的小禮物。
而她因為一直在跑來跑去,其他人就把她的那杯放在桌子上,哪曾想倒是白白便宜了對方。
而面前的少年絲毫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見了白石芽衣,随手将杯子扔進垃圾桶裡,神色不悅地評判道:“難喝死了,完全劣質茶混着劣質奶精,還有糖精……”
“……”
白石芽衣看着垃圾桶那空空如也的杯子,陷入了沉默。
這已經是她在學校周圍就近能買到最好的奶茶了……
而且難喝他幹嘛還要全部喝掉?!
但她已經累得失去力氣和手段跟對方争辯,而且運動讓她幾乎消耗掉了身體大部分的能量,現在正有點頭腦發虛,隻能有氣無力地開口:“...那還真是委屈你把奶茶全都喝掉了…”
“你人還怪好的嘞...”
黑發少年絲毫沒有察覺她話外之音似的,眉毛輕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輕輕發出‘嗯哼’的鼻音。
白石芽衣被徹底打敗。
然而下一瞬間,一個東西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飛來,白石芽衣眼明手快地接住,才發現是一小包的...奶糖。
是一款價值不菲、口味很好的進口奶糖。
“芽衣可以吃這個。”他漫不經心說道,嘴角輕微揚起的笑意,帶動着他眼角下的淚痣,好像夜空的星星一般有種神秘的吸引力。
黑色的眼底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樣,表情看上去有點呆傻。
原來現在自己的表情竟然是這樣的......
白石芽衣愣了片刻,最後還是略顯狼狽地低頭錯開對方的視線,奶糖的包裝精美,一時間她竟然有種舍不得拆開的感覺。
開什麼玩笑...這種程度的奶糖,她又不是沒有吃過更好的...
“謝謝你。”她的語氣有些幹巴巴,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打開。
又聽見富江的聲音——
“那包奶糖味道不錯,而且沒有奶精味......那些廢物也沒别的用處了,不過今天似乎多了點眼力見,至少送了一樣還算合心意的小東西,芽衣說對嗎?”
“.......”
得了,原來是他那些追随者送的。
白石芽衣心裡莫名有股無名火升起,當下就拆開包裹往嘴裡扔了一顆,醇厚的奶香瞬間在她口腔内壁蔓延開來。
是好吃的,畢竟是連川上富江這種挑剔又刁鑽的人都說好吃。
她早就對此深信不疑的。
川上富江喜歡一切奢侈的享受,隻有奢侈還不行,還要可以享受.....
隻是為什麼,吃着這個奶糖的時候,她有種網絡上常見的‘我偷電瓶養你啊’的既視感?
“确實挺好吃的,謝謝你。”
黑發少年得意地笑了。
不過白石芽衣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風紀部成員之一的美久便急匆匆地打開門,神色慌張又緊張,“白石學姐...二樓那邊出事了,我們到辦公室想找老師,但是這個點老師...老師們好像都下班了...”
白石芽衣隻得将奶糖放在桌子上,然後急匆匆地跟着美久離開了。
‘碰’地一聲,門被關上,辦公室内隻剩下被遺落的川上富江一人。
他進入這個房間時夕陽正好,光線充足也就沒有開燈,隻是時間推移,外面的天色昏暗,整個房間早就蒙上一層青色的陰影,方才門開着,走廊的燈光還可以透進來使室内亮堂不少。
可女孩一走,門關上,連房間裡的光也帶走了不少。
黑發少年就站在一室的暗光内,低垂的睫毛為他的下眼睑蒙上一層陰影,也成功地少年眼底的暗色斂去,看不出喜樂。
整個人仿佛和這一片孤獨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看向桌子上被人遺落的奶糖,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
白石芽衣還沒到地方,遠遠地就看見二樓盡頭的衛生間外面烏泱泱地圍了一大片的學生,男男女女,把旁邊的樓梯口都圍得水洩不通。
而在最裡面是另外幾位風紀部的成員,正字苦口婆心地和衆人交涉,但顯然效果并不大,甚至相比氣勢洶洶的學生們顯得尤為弱勢。
根據美久所描述,起因是有人在學校論壇放了很多偷拍富江的照片,若是單純的偷拍狂事情或許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偏偏那些照片中的富江,都被惡意p上了恐怖的鬼臉。
富江的追随者們認為這是經過處理的照片是對富江本人的一種亵渎,是黑子在刻意抹黑對方的形象,于是就通過手段找到了發布這些照片的人,打定主意要給對方一個教訓,便夥同了其他人一起把對方關進了二樓衛生間。
如非必要,白石芽衣很少會主動關注校園論壇,但聽完整個事情之後,她也登上去找到了那個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