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别亂想了。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私家偵探為什麼問了個問題就陷入沉思,但不妨礙伊萊亞斯說:“後者。”
說完,他伸手拽住萊諾的手腕。
現場還沉浸在生死鬥帶來的振奮中,人群簇動,很容易走散。尤其是某個還不知道還想些什麼的偵探。
吧台周圍來了不少等着喝酒的超凡者,肩并肩擠着,這讓本就潔癖的伊萊亞斯心裡更是添了幾分煩躁。
他磨了磨牙齒,大步越過其他人。
萊諾被帶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調酒師看了過來,因為徒增的工作量而有些煩惱,但還是挂上營業性的微笑,“這位客人……咦,伊萊亞斯?你也來喝酒啊,和昨天一樣嗎?”
說到一半,他認了出來眼前的人——那位百戰百勝但打完就走,冷得像冰山的超凡者。那些隸屬教會的信徒對這人的印象大概會更深刻。
不過調酒師并不關心通緝名單上有誰,他隻是在打開門做生意而已。這裡為所有人敞開,就算客人和貓頭鷹團體有仇也無所謂。
這話說得,好像他經常來喝一樣。
實際上隻有昨天發生過。
伊萊亞斯原本想問些問題,“你……”
調酒師沖他擺擺手,“有什麼想喝的直接說就行。你瞧,這裡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
被打斷的伊萊亞斯有些不太高興,他敲了敲桌子,冷聲問:“昨天我喝的是什麼酒?”
調酒師以為他準備喝這個,從善如流地調了一杯端上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朱庇特之淚。”
眼前的酒杯中的蜜酒色澤如湖泊,濃烈的酒氣之外還有股血的味道。
伊萊亞斯問他:“為什麼是這個?”
他雖然喝了酒但記憶并沒有斷片,對昨天發生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他是下午來的,因為心情郁悶所以上台打了兩場。第一場是和當時的守擂者打的,他是勝利者。
第二場是卡瑪主動上台和他打。
卡瑪是鬥獸場裡的老熟客,勝率居高不下,很少落敗。那還是他們第一次對上,因為之前伊萊亞斯都不想理會此人。所以很自然地吸引來了很多人下注,場面十分熱鬧。
賭他赢的人不多,畢竟卡瑪在鬥獸場裡待得時間更長,打出了響亮的名聲。大家認為,雖然伊萊亞斯到目前還沒有輸過,但怎麼想也不可能在和那位同樣不弱的守擂者打了一場之後還能打赢卡瑪吧?
但事實證明,他的确能做到。
賭他赢的人大賺了一筆,于是請在場所有人喝酒。
伊萊亞斯原本也算打得盡興,沒那麼煩躁了,打算離開。但在起身之前,卡瑪卻叫住他,說:“喝一杯呗?我在吧台那裡等你!”
沒等他回複,女人就頂着滿頭血往吧台走去。其他人都不敢和她擠,主動讓出一條道。
伊萊亞斯猶豫了一會,決定先換掉身上沾血的髒衣服,剛才他興奮的時候還好,但現在冷靜下來卻無法忍受那些血迹。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赴約。
當時卡瑪正端着酒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聊天,見他來了就擡擡下巴權當打了個招呼。
她旁邊有個空位,上面已經放了一杯酒。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伊萊亞斯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腦海裡晃過了萊諾的臉,所以他就喝下了酒。
不出意外,非常難喝。
他喝了一口,放下。隔了幾秒,又端起來喝了一口。
還是難喝。
“再打幾場嗎?”卡瑪興緻勃勃對他說,身上的傷口還沒處理,血淋淋的。
血腥味有些刺鼻。
伊萊亞斯皺了皺眉,想着再不回去容易被萊諾看出不對勁,于是拒絕了。
卡瑪有些失望,“你和我打的時候也很盡興啊,為什麼不多打幾次?别那麼壓抑自己,一起來享受吧!”
伊萊亞斯連個眼神餘光也沒給她,直接離開。
女人锲而不舍在他背後大喊:“明天還來玩嗎?”
。
回到現在。
調酒師奇怪地看着他:“點的是這個,所以我就上了這個啊,你問的這是什麼問題。旁邊那位呢,他是你的人嗎,要喝點什麼?”
伊萊亞斯:“他不喝。”
他頓了頓,又問:“是昨天全場請客那個人點給我的嗎?”
助手實在不了解這些事,他又不像萊諾那樣有被請客喝酒的經驗。
調酒師搖搖頭,“不是,是昨天……”
他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人群響起一片嘩然。
萊諾墊腳張望,把發現的事情告訴伊萊亞斯:“死人了,剛才那個打赢的超凡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