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亞斯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聞到過呢?
在他思考的同時,萊諾已經熟練地蹲下翻看,得出一個結論:“好大的血味,他身上有傷。”
剛才還在鬥獸場上打了一架,身上沒傷才不正常。
“不不,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有緻命傷,看來是失血過多死掉的。”萊諾有點失望,“毒殺明明聽起來更有意思,推薦有殺人意向的朋友多用用毒,簡單高效還優雅。”
私家偵探掀開衣服,看見腹部有一道撕裂的傷口,腸子都流出來了。
伊萊亞斯低頭看了看,腳步往後移了半步,“傷口很新。”
今天的這場生死鬥他不知道原因,但知道結果——沒有赢家,可以稱得上兩敗俱傷。
不過賭局早就在一人咽氣的時候就宣告結束,并未涵蓋賽後的生存幾率。因此無人在意勝利者的結局。
流出來的血早就浸透衣服,不過因為布料是黑色,所以第一眼很難察覺。掀開表面的僞裝後,緻命的傷口就展現在眼前。
“應該是剛才打架的時候弄出來的吧。真奇怪,這人怎麼不處理傷口,就傻兮兮地等死嗎……伊萊亞斯,你這是準備走哪去?”萊諾扭頭沖他笑了一下,兩隻手都是血,一副殺完人準備埋的樣子。
伊萊亞斯面不改色:“你看錯了。”
他頓了頓,不甚擅長地轉移話題,“除了這個,你還發現什麼了嗎?”
萊諾眯了眯眼,又低下頭。
路過的超凡者雖然見過不少大場面,但還是對偵探二人組如此旁若無人表示驚訝,于是駐足看了看。不過伊萊亞斯掃過去的時候,他們又裝作無事發生地走開。
伊萊亞斯看着他找來找去,最後非常失望地抱怨出聲:“這人身上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口袋比我的臉還幹淨!”
“有沒有一種可能,打架的時候會先把身上的東西全拿出來。”
剛才因潔癖而暫時離家出走的理智又重新歸來,并且宣告了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鬥獸場最開始沒有這個規定,但之後場上發生了不少暗器殺人事件,超凡者紛紛抱怨他們來這裡是為了看拳拳到肉的打架而不是為了看誰的暗器更多。
貓頭鷹為了永除後患,就要求所有人上擂台之前把東西存放進休息室的櫃子裡,并派了人守門。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還提供把遺物送到指定地方的服務。
萊諾幽幽地說:“原來如此,你真該早點告訴我,伊萊亞斯。我現在覺得手上滑膩膩的。”
青年又往後退了一步,指了一個方向,“你可以去廁所洗手。”
除了中央的擂台,那是伊萊亞斯第二熟悉的地方。
每次打完架後,他都會因為忍受不了皮膚上血液粘黏的感覺,而急需洗手。
有時候也需要處理沾血的外套。比如昨天。
事實證明萊諾抱怨他敗家并非是冤枉。所有衣服到了伊萊亞斯手上都活不過一個月。
萊諾又沖他甩了個幽怨的眼神,被衆人夾道歡送進了廁所。看來大家都挺不怎麼想被摸過腸子的手碰一下,于是出現了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畫面。
私家偵探花了十分鐘才回來,他抱怨身上有種奇怪味道,就像是爛雞蛋。
伊萊亞斯安慰他:“應該是屍臭。”
“……我感覺中午可能吃不下飯了。”萊諾呃了一聲,打了個冷戰,“貓頭鷹能不能處理一下廁所裡的死人啊,我現在覺得手也沒洗幹淨。”
伊萊亞斯卻不能在兩件事之間建立聯系,于是詢問:“你為什麼吃不下?”
“呵呵,大概是突然想減肥吧,你有什麼推薦的露水嗎?”
這話他聽懂了,在揶揄人。
伊萊亞斯翻了個白眼,把人帶到專用休息室門口。
但守門的超凡者拒絕讓他們進去,并表示他們不是死者的親屬,拿不到遺物。
萊諾說:“我是偵探诶,你要我說多少遍!能不能配合調查?”
貓頭鷹為了以防有人偷東西,所以派遣超凡者守門。鬥獸場也稱得上是大産業了,怎麼着也得好好管理才對。
偵探二人組毫不意外地吃了閉門羹。
“巡邏隊來了我都不會讓他們進,更别提你們。什麼偵探,我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他們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不是。
萊諾說:“讓我想想有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樣,伊萊亞斯你去引來他們,我偷偷溜進去。到時候在吧台彙合。”
如果是平時,伊萊亞斯恐怕會同意這個主意。但他今天沒閑心陪偵探過家家,“你不是說,希望貓頭鷹處理一下廁所裡的屍體嗎?”
“你的意思是……”
伊萊亞斯的意思當然是砸了廁所的水管,放水淹掉鬥獸場,借此引走門衛溜進專用休息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