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于艾達而言,原本隻是個普通的工作日。
作為一名熱愛工作的打工人,她的目标是完成上司布置的任務,然後順利下班。當然,不得不加班的時候能拿到加班費。
盡管别人眼中的邪教教主多疑善變,貪婪殘忍。但對艾達而言,渡舟是個好老闆。
她因為拒絕前老闆的潛規則而被開除。在這樣的社會一份穩定的工作非常重要。雖然艾達認為自己沒做錯,但她還是忍不住在路邊流淚。
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願意提供一份工作的渡舟。
一個被辭退的普通人,搖身一變當上了教會裡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其他人肯定不服,但這是渡舟的命令,沒人敢違背。
艾達認為新上司非常信任自己的工作能力,她願意為對方提供自己的忠心。
實際上,如果艾達不是普通人,渡舟不會這麼信任她。
超凡者很少信任他人,尤其是抛棄一切進城的渡舟,他已經失去了所有愛他的人和所愛的人。
在逃難當中,饑餓是常有的事。為了讓渡舟活下去,家人自願用血肉供養他。正是因此,他被那份沉重的愛意徹底壓垮,負罪感讓他想死但不能死。為了不辜負家人的努力,他選擇獻祭“愛”換取力量。
抛棄的情緒越強,得到的力量越多。渡舟比同階的超凡者更厲害,他以常人無法及的速度在西維拉名聲大顯。他終于不再被愛所絆住腳步。回過頭看,渡舟甚至不理解家人為什麼願意犧牲生命、他為什麼覓死覓活。因為他已經無法理解什麼叫“愛”。
和無數超凡者一樣,在割舍一部分靈魂之後,他選擇嘗試再次體驗。這就是十八個情人的由來。
愛并沒有吸引渡舟很久,他癡迷上了權力。一個從未擁有過的人很難拒絕那種毒藥,尤其那人嘗試用權力彌補内心的空虛。
當然,這些艾達并不清楚。了解雇主的疼痛經曆并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内。她的工作包括執行上司的命令,維持組織的運行,以及……解決具有威脅的事物。
造成書房損壞的人原本也是需要解決的對象。
艾達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這下好了,書房沒了,神經病也變多了。
塞缪爾成了個想回家的小孩。
伊萊亞斯則一副想對他們這群異端處以極刑的樣子。
女人歎了口氣,“你們造成了很大的混亂。”
天哪,異端的錢也是錢。這書房是她找人建起來的,隻會修也得她處理。真是會給人增加工作量啊超凡者。
最值得慶幸的是,塞缪爾在淪為廢墟的書房裡找到了幾本過去的書,正看得津津有味,沒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面對這個問題,站在祭司大人旁邊的褐發男人胸有成竹地說:“我們艾伯特家族會賠你錢的,報個數吧。”
普萊西德一邊說,一邊自信地眨眨眼。
艾達心想,看來瘋了的有三個。
伊萊亞斯對這些對話毫無興趣,他暫時放棄了消除異端的想法,因為有太多變量。現在應該做的是先回教會休整,“我要走了。”
他丢下這句話,就轉身要走。
“诶诶,等我一下!”普萊西德也打算跟上去,“你能送我回去嗎?這一路上很危險,我這種貴族很容易被抓走啦,出門沒帶保镖真是不習慣。”
伊萊亞斯本來不想搭理這個具有高威脅的異端,擔心又中計。但那人輕而易舉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完全沒有驚動條件反射的警戒攻擊。
真是手段了得!
伊萊亞斯走不動了,視線落在相貼的皮膚處。屬于人類的溫熱體溫正不斷傳來,親密得叫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面上看不出來,但他内心已經震撼到了極點。
他想把人的手甩開,但身體卻一動不動。
這個異端還會控制人!
普萊西德問:“怎麼不走了?”仿佛抓手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趁這個機會,艾達攔住他們,“你們不能走。”
伊萊亞斯從沒想過自己會乖乖照做。但他确實順水推舟同意下來,借此逃離這種親密接觸,掙脫男人的手躲到後面去了。
艾達有點驚訝,最難搞定的人居然答應了?看來挑剔助手今天心情不錯,或者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
而向來比較容易被錢打發的偵探今天卻一反常态,挑着眉,用高高在上的讨厭姿态說:“你憑什麼管我?”
艾伯特族長普萊西德,是個性格陰晴不定的混蛋貴族。他面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時開朗親切,但本質上還是桀骜自大。他不像曆任族長那樣因為血宴而心裡隻剩家族利益,他有一個敬愛他的弟弟,也有權力和金錢,從來沒有恐懼過親密關系。他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值得一切美好的東西。
普萊西德是個天真的樂觀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