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月影溪，宋回瑤讓神鳳落下了。

“主人是要這些月影蠱？你先前不是說，貿然殺了這些月影蠱，會引起其餘妖物的窺視？”白禾猶豫地問道。

宋回瑤笑了，“我總不能在她們的跟前嗜殺。妖物？無盡林海哪個不知死活的妖物敢和我宋回瑤為敵？”

一汪冷溪霎時激起千層浪花，被裹挾其中的月影蠱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紛紛掙紮要逃。

宋回瑤右手掐訣，死死地困住無數月影蠱，左手劍指喚出滅妖壺，将月影蠱盡數收入壺中。

“恭喜主人，得償心願。”白禾垂首拱手。

宋回瑤笑了笑，食指挑起白禾的下巴，“得償心願？還遠着呢，白禾，你的祝禱早了。”

白禾心跳得極快結結巴巴道：“主人想，想做什麼，都，都能成功的，屬下誓死追随。”

宋回瑤放開了手指眸子半眯笑道：“聽話、乖順、忠誠，白禾，你是一把好刀，我很喜歡。”

白禾目光流連在前面的青色衣裙上，無限眷戀。

主人喜歡的，想要的，她都會幫她。

回到巫行城已經夜深了，街面上冷冷清清。

巫靈山也是冷寂一片。

幽暗的禁室燃起數枝白蠟，照得室内明晃晃一片。

宋回瑤右手叩響石壁，厚重的石壁緩緩開啟。

來自地底深處的冷意一下沖了上來，白禾不禁摟緊了手臂，亦步亦趨地跟在宋回瑤的後面，沿着布滿青苔的台階一路旋回往下，像是無間地獄見不到底。

“主人還沒處理那隻妖嗎？”白禾視線落在了冰室的盡頭，被冰封住了一條人魚身上。

宋回瑤笑了走到了人魚跟前，手指輕撫過冰塊，“鲛人不同于一般的妖物，需要慢慢的煉化，若不是暮宛然太聰明，我真想把她也永遠地冰封住，讓她為我成仙路上添上最濃墨的一筆。”

白禾訝然道：“暮宛然是鲛人？”

宋回瑤長笑道：“是不是沒想到？碧息墜，極品法寶，能隔絕一切氣息，若不是她的眉眼和前些天夜亂的鲛人相似，我差點就要以為我弄錯了。”

白禾震驚的半天沒回過神，“暮宛然和半月前夜亂長衡殿的鲛人有關系？”

“留影石中鲛人的遮住了面貌，但那雙惑人心神的眸子，和暮宛然是如出一轍，不會有假。”宋回瑤收回手指喟然道。

“主人明察秋毫，屬下自愧不如。”白禾拱手歎服道。

宋回瑤笑笑輕拍她的肩頭溫聲道：“你還年輕未來曆練的機會多，小禾，我要在這煉化妖物突破瓶頸，至少半月是出不來，巫靈山大小事務都要交給你了。”

“主人放心，屬下一定盡心盡力。”白禾垂首笃定道。

宋回瑤笑道：“盡力？”

白禾忙道：“除非我死，否則主人絕不會受到影響。”

宋回瑤滿意笑道：“若是宋懷德呢？”

“......照殺不誤。”白禾單膝跪下道。

宋回瑤微微彎腰，撫了撫她的腦袋溫聲笑道：“不愧是我一手養出來的乖孩子。”

白禾内心激蕩，貪戀這一霎的溫柔。

“沒事的話便先出去吧。”宋回瑤溫聲笑道。

白禾聽話地起身，猶豫了須臾還是道：“主人，為何獨獨留下盛柳煙呢？她也是渡仙宗的弟子。”

“你在質疑我？”宋回瑤眸子半眯。

白禾臉色一變，“屬下不敢。”

“我說過你是我用的最稱手的刀，無人能替你。”宋回瑤替她拂去耳邊散落的青絲。

白禾心頭一暖，她願意做永遠讓主人用的稱手的刀。

隻要，能永遠陪伴主人左右。

望着白衣少女離開的背影，宋回瑤眸内的笑意消散。

她指尖挑起一隻蠱蟲把玩。

再好的刀，也怕會倒戈。

溫情脈脈始終不如一隻蠱蟲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