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做什麼?”沈卓的眼神一下警惕起來。
“那就許他們做□□?不許我賺錢?”
陶夭一不小心就暴露了野望。
“你驗好屍了麼?驗好了就跟我走!”
見沈卓不為所動,陶夭上前拉拉他袖子。
完全拉不動。
“哎呀,不是做模子啦,去查案!”她不住跺腳。
落在山匪手上的錢十有八九是找不回來了。
“得趕緊把假銅錢的事情查清楚,說不定還能挽回些損失。”
沈卓這才露出笑容。
“走吧。”
白虎街上,人頭攢動,叫賣聲此起彼伏。
陶夭一邊四處張望,一邊不時咕哝:“哎……咱這從哪查起呢?”
“……我還以為你已有頭緒。”明明就是她拉着自己出來的。
“咕噜噜……”回答沈卓的是一陣肚子叫。
随後就是陶夭可憐巴巴的眼神——活像隻饑腸辘辘的小貓。
對方到底是個小姑娘,能怎麼辦呢?
沈卓隻能安慰:“也不急于一時,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包子鋪前,趁着沈卓還在同老闆娘結賬,陶夭嘴裡叼着一饅頭,手指又迅速摸上熱氣蒸騰的籠屜邊沿。
她忍不住順手牽羊了一個饅頭,悄悄抓在掌心。
能省則省麼!
那賣饅頭的老太眼神不好,一直眯着雙目。
陶夭也是發現了這點才這麼幹的。
誰知手腕卻突然傳來疼痛。
“呀——”她忍不住痛呼一聲,怒瞪元兇。
還好自己手穩,饅頭沒掉了。
“呔!這是哪裡來的小賊!”
“怎麼是你啊!”
來人原是多日不見的王玄清。
陶夭嘴裡還叼着半個饅頭,兩腮一鼓一鼓的,像隻被當場逮住的松鼠(罪犯)。
她一擡頭,就對上王玄清似笑非笑的目光,小手一抖,趕緊護住那隻全乎饅頭,順帶朝人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這位道長……呃,咱們好像……不太熟吧?”
王玄清抱着臂:“哦?不熟?”是誰剛才叫得和大型認親現場一樣啊!
陶夭忙不疊點頭,語氣真誠:“對啊!您哪位來着?”
“玄清兄?”一旁,沈卓也有些驚訝。
“沈兄。”
“不是,他誰啊?你認識?”陶夭仍舊堅持裝蒜,側頭朝沈卓使着眼色。
王玄清沖沈卓點點頭,也不接陶夭的話茬,隻是淡淡指了指她袖子裡還沒塞好的饅頭。
陶夭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緊緊捂住袖子:“我這是……是……”
她飛速組織措辭。
“别誤會啊!我這是試毒!這路邊攤的饅頭誰知道幹不幹淨?要是這饅頭有問題,大家吃了暈倒怎麼辦?我先幫大家抽樣把關,這可是俠義之舉!”
她昂首挺胸,說得像是連自己都信了。
縱使見多識廣的王道長,此時也被陶夭的無賴行徑噎得無語:“哦?那你方才吃得這麼香,是确認它無毒了嗎?”
陶夭一臉鎮定地将嘴裡最後一口饅頭咽下去,鄭重點頭:“是的,現在可以放心食用了!”說罷,她就将袖中饅頭拍在王玄清手上:“知道你最喜歡吃饅頭了,不用謝!”
王玄清:“……”
半晌才開口:“陶姑娘,不找人借銀子,靠這種手段了?”
“你方才做了什麼?”沈卓的目光也凝重起來。
“你……”他轉頭看看老婦人,硬生生将“偷”這個字給咽了下來。
沈卓到底不想讓陶夭卷進麻煩裡。
“你拿了幾個?”他開始摸荷包。
總之還是先付錢。
老太眼神不好,隻是接過銅錢随手丢進匣子裡,嘴裡念叨着:“謝謝啊,好吃的話歡迎下次再來!”
“我……吃個饅頭怎麼了嘛……我那還不是想給你省點錢嘛……”陶夭一臉委屈。
别說是個饅頭了,自己以前吃飯哪裡用得着付錢麼!
居然淪落至此!
陶夭在心裡默默流淚。
她望望兩道嚴肅眼神,又望望在饅頭攤前忙活的婦人和她的銅闆匣子,終是低下頭。
“對不起……欸?”
陶夭瞥見老太錢匣子裡有不少銅錢,形狀略顯粗糙,顔色暗淡,非常像自己剛剛領着的假銅錢。
她心頭一動,忍不住問:“大娘,這些銅錢是從哪裡來的?”
“還能是哪兒來的,就是賣饅頭來的呗!”王玄清專業拆台。
“總歸不像某人,坑蒙拐騙……”
“這小道長說得是呀。”連帶着花眼老太也看向陶夭:“都是街上客人給的。我這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啊。”
“……”
陶夭捏起匣子裡的一枚錢,遞給沈卓。
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沒想到人家攤子上好多假·錢。
剛才自己差點貪了小便宜……
“是同一批。”沈卓确認了。
“這裡竟然也有流傳……”王玄清接過錢币。
他本來隻是打算來這買個饅頭,便繼續去追查假香火的來源的。
雖然其實也有所預料。
青玄觀的香火錢來自十方香客,既然觀中的假·錢已經多到能夠被打掃的弟子發現,就說明在市場上已經有大量銅錢流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