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你不答應也沒用,我就是你如假包換的娘子,咱們的夫妻文書可都還在呢!外人都以為咱倆是真的,你大可以和人去說不是,可誰信呐?”
陶夭揮揮手,表示自己早已經完全拿捏了。
沈卓扶額。
“小陶,你可是忘了我們還有契書?”
“那契書我找不到了!”
陶夭原地耍賴。
“其實,你知道麼……”她湊過去給人灌雞湯。
“在本朝,也有仵作能升上知州的情況,你……努力努力~”
“你……”哪有她說得這樣容易?
自己雖讀過經史子集,但如今被舉薦入仕的,哪個不是高門子弟?
“我怎麼了?我還有一個好主意!”陶夭拍拍手。
“既然你覺得當仵作會讓别人看不起我們,那你就别幹了嘛!幹脆學做生意好了!”
“做生意?”
沈卓擡眼看她,眼裡透着濃濃的困惑。
“我這身份,要說做買賣,恐怕也隻能繼續做棺材。”
“那就做棺材!”
陶夭當即拍闆道。
“棺材多好啊,一本萬利啊,做得好了,還能賺得盆滿缽滿。再說了,做棺材也是很有學問的!”她沖人重重點頭,仿佛自己才是做棺材的祖師爺。
“我想好了!做棺材這行絕對是穩賺不賠!永遠有人需要。咱們還可以學着曆代皇帝給自己提前修陵墓那樣,搞個棺材預選,你看怎麼樣?”
沈卓哭笑不得:“虧你想得出來……”
陶夭得意洋洋:“你就聽我的,準沒錯!”
沈卓看着她滔滔不絕的模樣,心裡五味雜陳。
這世上,恐怕也隻有她,能對着殡葬生意侃侃而談了吧。
他真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執着。
“那……你就是看中了我做棺材的手藝,想要做棺材鋪的老闆娘?”
“當然!”
陶夭毫不謙虛。
“我有錢,你有才,咱倆簡直天作之合!”
沈卓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天作之合?”
這詞還真是有生之年。
“雖然本姑娘的确過于優秀,但你也是有挺多優點的啦!嗯……”
陶夭故作沉思狀。
“畢竟你長得還行,偶爾還能解解悶兒,給我講個驗屍故事什麼的。”
“講故事?”
沈卓眉峰微挑。
“你喜歡這種?”
“沒錯,破案故事最好聽了!”
陶夭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可愛聽了!”
“……”
眼見對方東拉西扯,跑得沒邊,沈卓輕輕歎了口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也不想怎麼樣,那什麼……”
陶夭雙手一攤。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嘛,外面的人也都這麼認為的。最近我又資助了青玄觀一些修繕寺廟用的物資。道長也答應我不會替你作證的。所以……我覺得你最好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免得别人說我逼婚你。”
雖然她自己就是因為被逼婚才逃出來的……
可他看起來也不像不喜歡自己的樣子啊!
“那……”面對步步緊逼的陶夭,沈卓決定……
先穩住她。
“我先學做生意,若是賺了錢,我們再說此事……如此可好?”
“行啊!”
見人有所松動,陶夭當然樂見其成。
“你就看那陸雲嘛,明明就是個死太監,那不也是做了青州首富了嗎?你手巧,腦袋也聰明,肯定能成功的。”
“你……确定?”
沈卓相當迷茫:“那……我們從哪開始做?”
“我覺得吧……”
陶夭不懂裝懂,故作高深:“這樣,明天先帶你去個地方!”
晨間,陶夭挽着沈卓的袖子,拖着他在鬧市商販間穿梭。
美其名曰學習經商之道。
車馬鳴聲、叫賣聲交織在一起,喧嚣非常。
沈卓拉着陶夭避讓。
替她擋住諸多行人。
“這個商隊……人好多。”
陶夭的注意力早飛了。
眼前是緩緩駛來的商隊。
大大小小的馬車并排而行。
那轅馬高大威猛,四蹄生風。馬車上是飛動的彩綢,以及一個個碩大的木制箱子。
足夠惹眼。
“也不知他們賣的究竟是什麼?”
陶夭探頭探腦。
“不過,看起來這商隊走的是高端路線。”
“為何如此說?”沈卓有些疑惑。
“你看那裡嘛!”陶夭朝遠處揚揚下巴。
運貨的車隊行過之後,是一輛更高大的馬車。
馬車前頭還有高大護衛。
顯然是商隊車主無疑了。
“這人很富麼!”陶夭瞅瞅車簾子。
“那不如咱們就先把他當作個小目标?”
車上的帷幕被風,隐約透出一些模糊的身影。
那是個身材高挑的男子,一身深色衣袍,身穿胡服。
臉龐俊朗,眉宇間有一股深不可測的氣質。
陶夭癟癟嘴。
她不喜歡看起來太深沉的人。
沈卓跟着陶夭的視線看去。
“怎麼了?”
莫不是要劫富濟貧?
别說,她真可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