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仁青訓主管塞茨還記得伍爾夫第一次來到賽本納大街的場景——
“我給你們帶了一個寶藏。”五官尖銳的中年男人用非常強勢的語調介紹他的孩子,在他懷裡,那個有些瘦小的男孩撇着嘴角,眼睛呆呆地盯着牆上的青訓球員合照。
塞茨輕松一笑,有些不太在意,這樣的組合他見多了:“我們這有很多寶藏。 ”
“他會是最特别的。”男人變了臉色,仿佛受到了極重的冒犯,用不容置疑地強調。
在這樣并不輕松的氛圍裡,男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依然在啃着手指頭發呆。
最後,11歲的伍爾夫還是穿上了紅色的拜仁青訓球衣。
站在場邊,塞茨對青訓教練佩爾諾說:“這孩子的腳法不錯,空間閱讀能力也很出衆。”
“但他太瘦了,像隻金色的小猴子。”
事實上,佩爾諾更擔憂的是這孩子的性格,球場上完全看不見他對勝利的渴望,好像随便怎麼踢都行。當然,憑借天賦他總是能進球。但他不喜歡跑動、不喜歡慶祝、不許喜歡和隊友溝通。
“伍爾夫,你喜歡足球嗎?”佩爾諾摟着踢完球濕漉漉的孩子問道。
伍爾夫的藍眼睛亮閃閃的,突然瞪大了眼睛特别誠懇地說:“是的先生,我喜歡足球。”
看着一臉純真的孩子,佩爾諾想,大概隻是因為他的性格不夠張揚吧,這樣的孩子總是會被誤解的。
“嘿,你還記得這些嗎馬爾克。”紀錄片主持人對着佩爾諾出鏡分享回憶的視頻詢問拜仁隊長伍爾夫。
氣質成熟穩重的伍爾夫有些失笑,然後想了想說道:“哈哈我小時候很愛耍這招,瞪大眼睛,假裝毫不知情,包括踢球打碎鄰居家的玻璃時也會這麼幹,所有人都會相信我。”
主持人有些詫異,這段内容本該是渲染一個熱愛足球的孩子從不被看好到走向偉大。
“不,其實佩爾諾先生的直覺是對的,我那時候不喜歡足球。”伍爾夫靠在沙發上,眯着眼睛努力從埋着灰的童年記憶裡将那天的情形翻出來:“我不确定是不是這天,但我記得被問到那個問題前我剛剛和我的父親大吵了一架。我的父親,他是一個足球教練,所以對我也有着更苛刻的要求。五六歲的時候我曾經喜歡過一段時間的足球,但後來我發現我父親要遠比我更欣喜于我有天賦這件事,他的命令越來越多。我的父親變成了我的教練。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不想踢球,尤其是中鋒,我覺得我不适合這個位置。但我父親早年是踢中鋒的,他本可以成為一名頂級聯賽的職業運動員,後來受傷了,所以他非常希望我能成長成一名頂級中鋒。”
那幾年德國非常流行以西班牙傳控體系訓練年輕球員,青訓時期的比賽戰術也偏向模塊化,但在佩爾諾的青訓理念中喜歡讓球員嘗試不同位置。
伍爾夫在這裡踢過中鋒、邊鋒、中衛、前腰、邊後衛,最後是門将。
佩爾諾覺得這個孩子踢邊鋒也不錯,速度夠快、腳法出色,但他和踢中鋒的那個孩子,一個東德來的男孩,總是不對付。
“小托,你要出現在那裡!”伍爾夫總是把球送到無人地帶,雖然沒有對手,但也沒有隊友。
“我不要,我不可能在你傳球的時候飛到那裡。”托爾多攤手。
“随便你。”伍爾夫哼了一下,把金發一甩,噘着嘴跑開了。
之後的比賽裡他再也沒有給托爾多送過一腳球。
賽後佩爾諾把兩個男孩留下,他們像兩隻脾氣大的小奶貓,但性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