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紀坐在主位上,五條悟坐在他身邊,左手邊就是吉田松陽和坂田銀時。
“家主大人,禮已經找到異象的中心位置了,是禦嶽山一個廢棄的寺廟。已經有不少咒術師趕到周圍了,尤其是禅院家和加茂家,派出了不少的精英。甚至連陰陽師都到場了。”說話的人是五條悟的叔叔,五條優馬。
他口中的五條禮,是五條悟的堂哥,比五條悟大了九歲。
五條紀:“有現場照片嗎?”
“有。”說着,五條優馬起身,打開會議室的顯示屏,把五條禮發回來的現場照片傳送上去。
看樣子五條禮占據了一個視野相當好的位置,圖片拍得很清晰。第一張就是全景圖,整個畫面都是黑沉沉的,一間廢棄許久的寺廟坐落在半山腰,烏雲卷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懸在最高的寶塔頂部,壓得很低,幾乎要把整座塔吸進去。
後面幾張則是五條禮觀察到的咒術師,有不少熟面孔,确實幾大家族的人都到了,也都不約而同地跟寺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其他的則是寺廟周圍的環境,五條禮離得同樣不近,能觀察到的信息就這些。
展示完照片,五條優馬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五條紀欲言又止。
五條紀:“二哥有話直說。”
如果平時,五條優馬可能真就直說了,他比五條紀要年長一些,性格也更保守。再加上五條家已經百餘年沒能發揮出無下限術式真正的威力,在這個實力為王的年代,難免被邊緣化。
這些年,五條家好不容易實力又豐盈了一些,如果在這個時候出頭,又折了怎麼辦。
五條悟是全族傾力培養的希望,但是畢竟還小,還需要時間成長。
這次事件是不是暫避好一些?
在五條紀來之前,半數以上的長老都是這麼想的。
但是此刻當着五條悟的面,沒人說得出口。五條悟是公認的下一任家主, 他們這一輩還可以往後退,但是下一輩,不能再退了。
五條紀心裡也知道他們的想法,他看向一旁還在觀察照片的吉田松陽,問道:“吉田先生怎麼看?”
吉田松陽聞言收回目光,笑道:“禦嶽山真是個旅遊的好地方。”
五條紀:“……”
“開個玩笑。”吉田松陽拿過鼠标,把後面幾張拍攝了周圍環境的照片拼在一起,“各位請看,寺廟除了入口處的石階,其他沒有入口,也沒有小路。”
吉田松陽畢竟從未在人前露過面,那張臉看起來又十分年輕,即便五條紀對他态度尊重,也還是有人不太把他當回事。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立刻有脾氣暴的開口道:“這還用得着你說?”
“請先不要着急,我理解諸位的心情。但是此刻,急和退都不是好的選擇。”
“那你說怎麼辦?”
吉田松陽眼角向下一瞥,熟練地擡手捂住坂田銀時打哈欠的嘴,捏了一下他的臉頰,讓他清醒一些。
“這次的現象出現得突然,沒有任何預兆,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與此相關的所有人都不知情。”吉田松陽扯回被坂田銀時拽去擦口水的衣擺,接着說,“按理來說,想去探明情況的家族,選擇應該也會和諸位一樣,派出些實力不錯、辦事可靠,但……又沒掌握權力,即便失去也關系不大的人。”
“什麼意思?”五條悟神經一跳,瞪向吉田松陽,“什麼叫‘即使失去也關系不大’?”
五條禮是他唯一的堂哥,除了他,那可是整個五條家唯一的小輩,怎麼可能“失去也關系不大”?
“字面意思。”吉田松陽心裡歎氣,玩過頭了嗎?這孩子對他敵意也太大了。
這人忒不是東西。
五條悟放棄跟他溝通,目光轉向家中長輩,卻沒想到,一個個平時無比慈愛的長輩,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說。
五條悟目光轉向坂田銀時,就連他居然也沒什麼反應。
吉田松陽沒再搭理他,接着說:“所以我覺得這次的行動,我們要參與。兩個目的,一個是摸清寺廟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另一個,是帶着五條家大張旗鼓地,再一次出現在咒術師面前。”
“我贊同。”
家主同意,自然沒有其他人再反對。
五條紀起身,說:“二哥,通知禮優先保護好自己,然後盡量記錄現場所有咒術師的名單,我們随後就到。”
五條悟還沒從剛剛那句話中回神,他坐在原地看着其他人逐一起身,準備去“好好露臉”。
直到坂田銀時也跟着吉田松陽起身,他才回過神,一把攥住坂田銀時的手腕,把人拖了出去。
吉田松陽看着那兩個小孩的背影,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五條紀說:“如果你是想把他培養成一個可以堅定向前的人,那麼讓他跟銀時在一起,可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