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他身邊的坂田銀時跟着他停下，回頭看，但是什麼都沒看見：“怎麼了？”

五條悟收回目光，搖頭：“沒事。”

天色終于完全亮了起來，但也已近黃昏，原本緊閉的門窗又悄悄打開，見沒有異常，膽子大的人已經開始出門。

這個城市好像一直就是這樣，發生天大的事情，都能輕而易舉地翻篇。

坂田銀時看着窗外，路邊有一個與周圍環境截然不同的地方，來往的人明顯更多，街道的入口有一個碩大的霓虹燈牌。六點一到，準時亮了起來。

“停車。”坂田銀時突然說道。

車輛停下，吉田松陽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眉眼一松，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收走了坂田銀時手中的太刀，又從懷裡掏出錢包遞給他：“注意安全。”

“嗯。”坂田銀時開門下車，前面的車輛也同樣停了下來，他過去敲後車窗的門，“五條同學。”

車窗降下來，露出五條悟明顯不在狀态的臉：“怎麼了？”

“下車。”坂田銀時眼睛看着五條悟，話卻是對着五條紀說的，“那些麻煩事你們大人自己琢磨吧，不要總是一副對你充滿期待，又舍不得對你太狠心的樣子。心煩又不是你們大人的特權，這個年紀的小孩都很敏感的，懂嗎？”

五條紀有些詫異地看着他，突然想起吉田松陽的那句話，他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卻深刻地體會到了。

确實難得通透。

“咔嗒”一聲輕響，五條悟打開了車門，推開門輕輕一蹦，穩穩站在地上，轉頭看着車中的五條紀，悶聲說：“父親。”

“去吧，注意安全。”

“嗯。”

看着那兩個人并肩的背影，五條紀也跟着下來，随後上了後面的車。

早知道他會過來，吉田松陽笑道：“看吧，跟銀時在一起，聽話的孩子會被帶壞的。”

坂田銀時站在街道入口，仰頭看了兩眼才走進去。一進門，他立刻攥住五條悟的手腕，往旁邊一閃，躲在了圍牆後，偷偷露出一隻眼睛，觀察停在路邊的車輛。

五條悟不懂他整這一出是要鬧哪樣，問道：“你在幹什麼？”

坂田銀時看着車重新啟動：“你爹不會找人監視你吧。”

五條悟無語：“你會找一個攝像頭，去監控攝像頭嗎？”

“啥？繞口令？”坂田銀時，“哪有攝像頭？”

“白癡。”五條悟轉身就走，走出幾步發現坂田銀時沒跟上，又退回去把人拎過來。

坂田銀時被五顔六色的燈牌晃了眼：“哇——好亮。”

五條悟眼睛也從一家零食店掃過，問道：“其實你知道些什麼吧？”

“你的‘什麼’是指什麼？還是說你猜到了什麼，想确認些什麼？”

五條悟：“你再跟我玩繞口令，我就把你踹進垃圾桶裡。”

“切～我隻是知道最近松陽在幹什麼。”坂田銀時話說一半，就被路邊賣棉花糖的小攤吸引了，“你看那邊那個兔子像不像你，也是藍色的眼睛。”

說着就跑過去：“老闆，給我拿一個這個。”

“好嘞，稍等。”棉花糖是現做的，老闆穿着灰色的衣服，手在圍裙上一擦，笑眯眯地打開機器，拿小鐵勺往機器裡擠了一勺白色的糖，細如棉絮的糖絲立刻飄了出來，被老闆用一根竹簽卷起來。

老闆一邊卷一邊招呼五條悟：“這位小少爺，想要個什麼樣的？”

五條悟看着前面一排架子上的樣品，猶豫了一下，指着一個同樣是白色的小貓，說：“這個，眼睛可以做成紅色的嗎？”

“可以。”老闆樂呵呵答應，又問道，“你們兩個小孩子，怎麼晚上跑到歌舞伎町來的？這裡晚上有些亂，小心點哦。”

坂田銀時說：“我們住在這裡的。”

“不可能，我從十年前開始，就一直在這裡擺攤，你們要是住在這，我不可能沒見過。”說着，老闆又掃了一眼五條悟，“而且，這位小少爺，看着可不像歌舞伎町的氣質。”

“那我呢？我像嗎？”

老闆看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你個小鬼頭倒是像。你的好了，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