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今夜她給自己彈完琴送她什麼了。
他突然有點希望白子期别來了,他有些礙事。
思緒漂浮間,白子期提了小藥箱,笑嘻嘻地闖了進來。
“原來是喬姑娘,有何貴幹?”
喬菀仔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子期,并且希望白子期可以為她提供一些關于心疾,以及失眠的書籍。
白子期瞟了一眼赫連時,那男人眼底有不明的情緒。
看不出是醋意還是喜意。
罷了,少和他的喬姑娘說話便是,白子期急忙拿了幾本書,丢給喬菀,便借口有士兵受傷飛快提溜着藥箱跑了。
喬菀抱了幾本厚厚的醫書,手往下墜了墜,明顯有些吃力,眼巴巴看着赫連時。
“回得去麼?”赫連時掃了一眼她的書,歎了口氣。
喬菀不語,隻是睜着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瞧着赫連時,微微搖了搖頭。
她發現了,隻要她這樣,赫連時語氣就會緩和下來。
一次還好,次次如此,赫連時心裡輕笑,她倒是懂得如何哐人,每每用這雙眼睛哄着自己為她做事。
她是真的不怕自己了。
“你留下,今夜同本将軍一起回去。”
“謝将軍!”喬菀眉眼彎起來,像兩個小小的月牙,唇邊的梨渦格外可愛動人。
算起來,這是喬菀第一次對他笑得這麼燦爛,她有些反常。
“将軍,奴家可以在軍營裡彈琴麼?”喬菀心裡想着那位吹箫男子,打定主意今日要用琴聲把他引出來。
“嗯。”赫連時猜得到她的意圖,淡淡笑了笑。
營帳外,赫連時把玩着手中的箫,心裡想着要不要讓她知道是自己。
喬菀分明是很期盼那箫聲。
若是讓她知道吹箫的人是自己,她會很失望吧。畢竟一開始她就畏懼自己,再者二人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爹娘給他留下太深的陰影了。
生死兩茫茫的離别,常年難以相見的怨恨,他不能眼睜睜讓這件事再次發生。
指腹摩挲着箫身,赫連時眸子沉下去,收起了箫。
時間會讓喬菀忘記一切的。
喬菀彈了半日,那箫聲都沒有出現。
揉了揉酸疼的指腹,她趴在桌上,想着那個人的箫聲,也許他今日是在操練,沒法來吧。
風卷起塵沙,撩起營帳的簾子,喬菀怅然所失的模樣映入赫連時的眼簾。
他覺得自己有些狠心,可他沒辦法。
喬菀隻是欽慕箫聲而已,還無别的想法,這時候止住她的念想是最好的。
入夜,赫連時被一道急召催入了宮中。
景晨帝高坐上龍椅上,神色悠然,轉着手中的碧玉扳指。
“赫連時,朕聽聞你府上最近新來了一位貌美的琴師?你倒是有雅興,最近不練武了?”景晨帝年紀大了,一雙有些泛白的眼珠子咕噜噜地打轉,試探着他這位戰無不勝的護國将軍。
赫連時心知被試探:“回禀陛下,微臣也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喜歡些貌美的女子,自是人之常情。”
“哦?朕記得,你以前可是不近女子,不喜美酒。”景晨帝抿了一口烈酒,吐出一口酒氣,抱了身旁的侍女,手不安分的上下揉搓着。
赫連時按下心頭的惡心,心知今夜一場君臣試探:“陛下說笑了,那是從前,如今得陛下恩澤,守在京城之中,倒也有了幾分不一樣的心境。”
景晨帝哈哈大笑起來,一雙污濁的眼裡藏了滿意,不枉他将赫連時調回京城,繁華美女子,果真會消磨人的野心的。
赫連時不是正在被他一點點消磨了麼?
“來,你來,坐朕身邊,朕告訴你個好消息。”景晨帝一面拉了赫連時的手,一面給太監使了個眼色。
片刻之後,魏晗帶了一蒙面女子進來。
“赫将軍,請看。”魏晗揭下了那女子的面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便退下了。
喬荷擡眸,演足了喬菀的模樣,一雙碧波裡含了無數的春水。
赫連時和她隔得遠,若不是視力極佳,他幾乎要認成喬菀。
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連時,你瞧這女子和你府上那一位比起來如何?是不是更要嬌媚?”景晨帝直勾勾盯着赫連時的反應。
赫連時冷峻的眼尾上挑,露出幾分玩世不恭,朝喬荷勾了勾手:“過來,喂本将軍喝酒。”
景晨帝笑起來,很滿意赫連時如今沉迷酒色的樣子,這樣才好,不會威脅到他的江山。
酒過三巡,景晨帝醉倒在侍女懷中,嘴裡不斷嘟囔着:“赫連時,再和我來一杯!”
“好!”赫連時舉杯,壓下眼底冷色,逢場作戲。
醜時末,赫連時才支起身子被喬荷攙着回了将軍府。
許久沒有喝酒,此時一身酒氣,擾的他煩悶。
面前的女子身上味道重的很,胭脂水粉嗆得他更加心煩。
喬荷一雙手若有若無摸着他身上敏感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