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裡靈光乍現:
“傅哥,姜小姐不會就是你小時候那個夏天妹妹吧。”
傅澤桉看着他,沒點頭也沒說話。
但他知道他猜中了。
“那傅哥你這……”
傅澤桉有點醉了,他轉過頭又喝了一口溫開水,緩緩開口:
“她不記得我了……”
那段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到頭來也隻有他一個人記得。
真是可笑。
周景初看着傅澤桉,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臉好像變模糊了。
讓他看上去是這麼的無力。
本來想開口嘲笑的周景初不忍心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到傅澤桉如此脆弱的一面。
讓處在熙攘人群中的他都顯得如此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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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半天時間,輿論發酵得十分迅速。
姜早看着手機上鋪天蓋地的黑貼,這件事必須快點解決才行。
她從家裡翻出大學時用的舊手機,充上電,成功找到了沈溪的聯系方式。
兩年過去了,她自己都換了号碼,不知道她……
也隻能賭一把了。
她輸入那串數字,用新号碼撥了過去。
彼時的沈溪剛收到陳特助的郵件。
她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或許是條件足夠誘人。
她刷着網上對嘉莳産品總監漫天的黑貼,心情十分愉悅,索性開了一瓶紅酒小酌起來。
“姜早啊,你這次還真是玩完了。”
刺耳的鈴聲響起,拉出了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她。
她皺着眉頭拿起手機。
是一個未知來電,地點顯示在京市。
沈溪劃着手機屏幕,選擇了接聽:
“請問您是?”
聽見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姜早才松了一口氣,她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直接進入正題:
“沈溪,我們明天見一面。”
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耳熟,是她的“好舍友”姜早。
都這樣了還能這麼平靜啊,不愧是姜早,但是她想看她氣急敗壞,想看她苦苦哀求。
所以,本來想拒絕的她答應了。
把稍微推遲的郵件裡陳特助定好的時間和相同的地點一并發送給了姜早。
她搖晃着紅酒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着:
明天快點到來吧,她忍不住想看一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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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早到地方時,沈溪和傅澤桉已經聊上了。
她在服務員的引導下看見了沈溪。
咖啡館裡有不少綠植,傅澤桉的座位被一盆綠油油的發财樹遮擋。
所以起初她并沒有看見傅澤桉。
一步步走近時,她才看見沈溪對面本屬于她的座位已經有人了。
透過葉子的縫隙,她辨認着,這人還有點眼熟,是傅澤桉。
她起過一個念頭:或許傅澤桉約沈溪的目的和她的一樣?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沈溪注意到她了。
她不僅注意到她了,還向她露出一個滿是挑釁意味的笑,很快又恢複如常。
不知道為什麼,姜早本該馬上就走。
可是她找了個相鄰的位置坐下了。
她還是不死心。
明明傅澤桉隻是她的合作方啊?
他的行為并沒有這麼重要不是嗎?
為什麼她會這麼關注呢。
思考間,她點的咖啡已經被放在桌上了。
她仔細地聽着他們對話的内容。
咖啡被喝完,背後兩人的談話也漸近尾聲。
剛剛兩人的談話話裡話外都在說一件事,傅澤桉想挖沈溪。
姜早自嘲地笑。
她昨天剛說了要辭職,他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要找下一個人了,這個人還是她的仇人。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期待他幫她找回真相嗎。
傅澤桉可是嘉莳的最大執行總裁,現在公司受到這麼大的輿論壓力,全是因為她。
她和他非親非故的,就因為她幾句話,他就完全信任她?
終究是商人,他要賺錢啊。
這個結果姜早是想過的,也提前做了心理準備。
可明明剛剛已經把一切都想通了,她的心卻仍悶悶地難受,還覺得喘不上來氣。
她坐在原位調整着紊亂的呼吸。
連背後兩人的談話早在幾分鐘前就結束了都不知道。
她後知後覺他們的談話結束是因為沈溪站在了她的對面。
帶着勝利者的狂妄。
“看見了吧,傅總要聘我,你還是滾回你的雲城去吧。”
抄襲的事确實是沈溪給何總說的,她大學畢業後順利入職了酥韻,這兩年來一路高升,已經坐到了産品總監的位置。
誰知道她卻突然遇見了姜早。
兩年前的事她知道真相是什麼,她以為過去了兩年,已經什麼都不用怕了。
結果姜早卻突然回來。
而且她還成了嘉莳的産品總監。
她怕。
如果哪天姜早找到證據把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毀了她該怎麼辦?
所以她隻能先下手為強。
她把當年的事掐頭去尾地跟何總說了,她當然沒說其實是她倒打一耙的真相。
想借何總之手先把姜早摁進地裡。
如她所願,她做到了。
姜早看着她醜惡的嘴臉,不想和她多費口舌,隻留下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