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司隽音不僅耳清目明,就連反應速度也不見半點遲緩。
面對迅疾猛烈的肘擊,她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而後在古晉還沒來得及收回手臂時,司隽音反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别在腰後,将人“轟”的一下掼在了門闆上。
沉重的漆門發出硬實的碰撞聲。
古晉悶哼一聲,臉頰貼在門闆上,司隽音的膝蓋擠進他兩腿間,整個人抵在他耳畔,低聲暧昧道:“沒想到古助理還有脾性這麼差的一面,莫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見過?”
古晉瞪着她,沒心情跟她調情:“放開!”
司隽音沒理,反倒伸手從旁邊架子上的一件外套裡掏出來一個紅色絲絨小盒子,随手塞進了古晉的口袋裡。
“謝謝古助理送我回來,這是給你的報酬。”司隽音輕聲笑笑:“要是不喜歡的話就扔了吧,反正我不差錢,随時能給你再買一堆。”
說罷,她才終于放開了古晉,男人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冷着臉,也沒管口袋裡是什麼,匆忙拉開門離開了。
司隽音在後面幽幽道:“路上小心,古助理。”
回應她的是一記重重的摔門聲。
等人走後,司隽音才不緊不慢地走進浴室。
她在鏡子前看了好一會兒,欣賞完嘴角的新傷,司隽音薄唇緩緩勾起一抹輕笑。
的确有幾分能耐。
但越是不好糊弄,她越是有想要征服的念頭。
抹完藥膏後,司隽音找出來解酒藥吞下,然後握着一杯熱水坐在落地窗前細細品着,還不忘打開手機,查看古晉的定位。
瞧見那抹紅點離江都天府越來越遠,司隽音不由得失笑:跑的還真快。
—
古晉下樓後,坐進車裡,第一反應就是找濕紙巾擦嘴。
他現在心情差到了極點。
每擦一下,他就要在心裡罵自己一遍:自己送上門的蠢貨,活該!
以後他要是再對司隽音有一絲心軟,這輩子就别好過了。
大晚上碰見這種糟心事,純屬于太閑了。
坐了幾分鐘後,古晉稍微冷靜了下來,正要插鑰匙啟動車子離開時,他忽然摸到了口袋中的硬物。
是剛才司隽音給的東西。
古晉現在對司隽音的厭惡已經到了光是看着她給的東西就能反胃的程度。
他打開窗戶,下意識就想把盒子扔出去。
但拿在手裡時,他又猶豫了。
周遭停滿了價值不菲的豪車,若是不小心砸到哪裡,賠錢倒是次要的,萬一沾染上了像司隽音這般難纏的大人物,那就麻煩了。
況且司隽音肯定在這盒子裡面做了手腳,就等他在這兒扔掉然後捉弄他。
于是古晉下車,拿着東西走到稍微空曠沒車的地方,然後身子傾得遠遠的,十分謹慎地朝外打開了紅絲絨盒子。
出乎意料的,蓋子打開後什麼事都沒發生。
古晉半信半疑地收回手,将盒子轉到了朝着自己的那一面,待看清裡面的東西時,男人眸色一頓。
小巧的盒子中央,靜靜躺了兩枚做工精湛的白金黃鑽袖扣。
在夜光的照耀下,上面的寶石散發着絢爛奪目的光芒。
正是司隽音那天在利貝爾拍賣會上買下的,價值四百萬的男士袖扣。
古晉端詳着手裡的珍貴物件,想扔掉的念頭一點點動搖。
他完全沒料到這東西會到他手裡。
古晉腦中有些混亂,他本以為司隽音是買來給今晚那個從會所扶着他出來的男人,沒想到最後卻給了他。
看來衛總對司隽音還是不夠了解,那女人根本不是送情人,而是存心要惡心他。
一邊跟别的男人喝酒夜會,一邊又把他當小醜整。
古晉幾番猶豫,最後還是沒狠下心來将袖扣扔掉。
倒不是他貪圖這價值不菲的寶貝,隻是司隽音那人陰晴不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又給他下套。
她肯定知道自己不會留下這東西,名義上說是送,可萬一哪天她反悔了,張嘴就要他還回去,到時候真把東西扔了的古晉才是中了招。
四百萬說多不多,他這些年的積蓄全拿出來也能補的上,但沒必要給自己制造這麼一個麻煩。
于是古晉深吸一口氣,将蓋子合上,略顯煩躁地把東西扔進了副駕駛座椅裡。
弦月高挂,入夜後,晚風微涼。
古晉累了一天,實在不想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了。
他重新回到車上,油門一踩,直接駛離了江都天府。
路上,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衛瓦的随身保镖阿東打來的。
等聽清那頭的人說完,古晉猛打方向盤調轉方向,加緊速度朝着市中心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