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些重了,場面氛圍有些凝滞,蘇筱凡隻得解釋:“哪的話,徐長老,這不是家裡定下的婚事嘛,閃婚來的啦。”
因為緊張,她額頭上泌了一層薄汗,更加散發出沁人的體香,那香味是屬于楚焰家裡那瓶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徐有理稍緩了臉色:“那就更得罰你酒啦!我把你當幹女兒看,你把我當外人看是吧。”
這話一出,蘇筱凡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脫,隻得端起酒杯賠罪:“是,是我的問題,徐長老,我陪一杯。”
可徐有理仍是不依不饒:“诶等等,一杯哪裡夠?”
“那您的意思……”
“楚總,我知道您心疼小嬌妻,但有些人情世故可是不能替人擋的喲。”
說到嬌妻這個詞時,蘇筱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徐廠長明目張膽的要求,是這酒隻有蘇筱凡喝了才算。
“那行,今晚我做東,我賠罪。”
蘇筱凡也不再扭捏,将手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好,好,好!來,小蔡,繼續給蘇總倒上。”
蘇筱凡一連喝了三杯下肚,剛倒出來的一盅白酒見了底,她渾身都火辣辣地發燙,整個人逐漸像蒸騰的蝦子般變紅了。
好在厚重的粉底掩飾住了她泛紅的面色,但那也隻是強弩之末,她不确定自己的精神還能堅持多久。
她此生最不擅長喝的就是白酒,這玩意兒勁兒太大,這回喝得又快又猛,她強打起精神,“希望徐長老能看到我的誠意。”
蘇筱凡喝酒喝得爽快利落,這明顯取悅到了徐有理。
他捋着下巴那兩撮胡須,神情很是滿意,“小蘇确實上道,不枉我很早就看好你。”
“哪兒的話,”蘇筱凡秉持着今晚将徐有理哄成翹嘴的宗旨,把這輩子虛與委蛇的客套話都想了個遍,“我能做出如今這樣的成績,還是靠徐長老的看好和提拔啊。”
果然,徐有理被哄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咱們小蘇真是太會說話了,長得漂亮,情商還高,小楚啊,雖說你家境很殷實,但能娶到小蘇,也是你的福氣啊。”
聽他這麼誇,一旁感覺到被冷落的小蔡嘟着嘴雙手晃着徐有理的胳膊瘋狂刷存在感:“诶,長老,那我呢那我呢。”
“你?”徐有理笑呵呵地,用食指刮了一下小蔡的鼻尖,“你是我的心肝兒!”
看着眼前油膩的場景,蘇筱凡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連帶着剛被壓下去的酒勁又上來了。
坐在她旁邊的楚焰從飯局開始便一直在觀察這張飯桌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蘇筱凡,這是她的場子,他不想在她還能應付的情況下出手。
隻是看她一副想吐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往她碗裡盛了幾勺豆芽海帶湯,是事先特地點來醒酒的。
他輕聲地關切道:“酒還是喝慢些,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否則容易醉。”
隻是這善意的提醒在徐有理聽來卻像是不滿和挑釁。
于是這混不吝的臭老頭又不高興了,直接擺了臉色,“小楚,你這話又不中聽了,你是怪我逼你老婆喝酒嗎?”
楚焰從容地笑了笑,他端起酒杯敬道:“徐長老誤會了,家妻不擅長喝酒,這三杯下肚,就夠她暈一天了。難道長老想看她擱這兒睡一宿兒嗎?這酒席不是才開始?夜還很長呢,長老您說是不是。”
言罷,仰頭将酒杯裡的酒喝完了。
楚焰繼續道:“今晚我們夫妻倆輪着喝,包君滿意,如何?”
喜怒無常的徐有理又被哄得翹了嘴,作為一個黑白通吃的生意人,楚焰這類天生投了好胎的上位者能在他面前屈服,令他很是受用。
“哈哈,沒想到楚總如此面面俱到,顯得我這廂狹隘了。”
“哪裡的話。”
推杯換盞間,他不動聲色地将那盞裝着純水的酒盅推到了蘇筱凡面前。
蘇筱凡壓根沒看見他是什麼時候偷梁換柱的,直至喝到嘴裡才發現,這口感壓根不是白酒,而是白開水。
她瞥了一眼楚焰,見他依舊面不改色,姑且算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