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真名是什麼?應該不是阮綿吧?”蘇筱凡問。
阮軟自然知道她是在問阮綿的真名,回道:“她叫宋綿,是我剛入行時認識的替身演員。”
一想到兩人如此相像的臉,蘇筱凡倒不意外了,問:“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嗎?”
“阮綿缺錢,而我,正好缺個掩護自己的身份。”
“你真是太冒險了,我聽說李家父子做事挺狠的。”
“我既然敢做,就有魚死網破的覺悟,宋綿她自己也知道其中的風險,我們一開始就談好了價格,那她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要是這次鬧出人命來了怎麼辦?要是她客死他鄉了怎麼辦?這樣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阮軟比蘇筱凡年輕許多,做事也更沖動更不計代價,如果這代價是以命相搏,她未必能過得了自己那關。
楚焰剛給小張打完電話讓他去配藥,轉頭就聽見客廳裡傳來的争執。
阮軟正咬着唇,面色愧疚,而蘇筱凡臉上帶着愠怒的表情。
他以為兩人鬧了不開心,“說什麼了,氣氛這麼僵?”
“是我的錯,”阮軟一副要哭的模樣,眼角劃過一滴淚,楚楚可憐,“我做事欠考慮了,筱凡姐說得沒錯。”
這一刻,蘇筱凡突然萌生出自己是壞人的錯覺,她望向楚焰,卻見他點了點頭,絲毫不受阮軟委屈的情緒影響:“你知道就好,這件事你嫂子說得沒錯,我勸不動你,又不舍得罵你,讓你嫂子兇兇你,看你好不好意思回嘴。”
阮軟被他的話噎住了,一時之間更有些委屈了,嘟着嘴,我見猶憐地:“可都已經這樣了,覆水難收,我已經走不了回頭路了,你們人人都說我錯了,但我到底錯哪兒了?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嗎?”
蘇筱凡見兩人有些劍拔弩張,趕緊降火勸道,“你沒有做錯,但楚焰關心則亂,話說得重了點,你别聽他的。”
可楚焰依然沒好氣地:“好在這次阮綿沒出什麼事,接下來你還有什麼吓死人的計劃最好全部交代出來,别想着瞞着我們,我跟你嫂子還能想辦法給你解決。”
“我不知道,”阮軟流着眼淚,顯得很無助,“李延年這個畜生一直在耍我,他早就知道替身的事了,就是想看看我想怎麼對付他,這次我好不容易偷跑出來的,他一定在派人抓我呢。”
“真是小孩子過家家,你以為自己未雨綢缪下了一盤大棋,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家父子心機之深,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看來他們也早就發現你的詭計,選擇将計就計了。”
關鍵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蘇筱凡能從楚焰的話裡話外能聽出一絲言外之意,李家父子如果早就發現了阮軟的小算盤,他們放長線釣大魚,如今眼見阮軟逃來了楚焰這裡,必然會猜測這件事跟楚焰脫不了關系,屆時勢必要瘋狂反撲,在商業角度上作弄楚焰。
阮軟明顯也猜到了這一層,她的眼淚像不要錢似的掉,她抽泣着斷斷續續地說:“我知道,我連累你們了,是我對不起你們。”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阮綿為你做事的?”
從阮軟的口中得知,她從藝校畢業前夕,在為畢業舞台劇彩排的時候,結識了跟自己身形樣貌高度相似的宋綿,宋綿的條件也很優秀,但苦于家境貧寒,父母都是吸血鬼,還有個弟弟,于是她高中尚未畢業就早早辍學來到S城打拼,憑借着優秀的樣貌,得以混迹在許多拍攝現場,平日裡做一些打雜,客串,替身等兼職,維持生計。
但由于沒有學曆,也沒有什麼表演天賦,更從未接受過專業訓練,她除了上鏡外一無是處,不堪大任,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地混着,直到遇到阮軟。
那時阮軟還沒有完全擺脫李延年,她原本計劃畢業後去俄羅斯深造,畢竟那裡是世界歌劇的殿堂,每一個話劇演員都向往的地方。
可是遇見了宋綿,一個邪惡的計劃開始在心裡發芽。
于是她跟宋綿談了交易,找人給她重新辦了假身份,讓她在人前假扮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并且在公開場合交惡,讓大家誤會兩人關系很差以混淆視聽。
後來宋綿在她的安排下,以她妹妹的名義接近了李延年,結果第一個不受控的意外出現了——那個下流的色老頭李鴻聖居然看上了宋綿。
李鴻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阮軟,也不是不知道宋綿的對外身份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可這個老變态,不知是惡趣味還是真的對阮軟肖想已久,居然提出想包養宋綿。
事情從這時候開始失控,宋綿嘗到了金錢的甜頭,主動掐斷了跟阮軟的聯系。
事情發生的時候阮軟剛去國外進修,沒到半年,被宋綿單方面切斷聯絡後,她以為宋綿出了什麼意外,徹夜不成眠,擔驚受怕得連課業也沒有全部修完,提前辦了休學手續就回國了——現在看來,這也是個十分錯誤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