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猛然甩出去,“啪”地一聲撞在落地窗玻璃上。
惡寒從脊背升起,葉煦甯面色有些發白。她從小就讨厭昆蟲,是生理性上的厭惡。
店員妹妹也被吓到了,急忙将禮盒的蓋子扔了過去,遮住蜻蜓的屍體。
“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姐姐你沒事吧?”她話中帶了些哭腔,慌張極了。
畢竟還是個兼職的學生,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難免不知所措。
葉煦甯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撫她:“我沒事,不用擔心。”
葉煦甯掃了眼閱讀區,今天人不多,坐在窗邊長桌的隻有她一個。
她眉頭蹙起:“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你慢慢和我說。”
店員妹妹緊張得語無倫次,把知道的都告訴了葉煦甯。
那個男人是最近新來的顧客,個子中等,打扮普通,扔在人群裡找不出來的那種類型。
他經常帶着口罩,偶爾還會咳嗽,因而店員們隻以為他是單純感冒,不想傳染給别人。店員妹妹無意中看見過那張口罩下的臉,十分普通,留不下什麼印象。
葉煦甯這些日子幾乎天天來咖啡店,而那個男人也是一樣。
店員妹妹愧疚地快要掉眼淚:“姐姐對不起,我以為他是喜歡你,我想着幫忙送個禮物也沒什麼……”
葉煦甯已經恢複冷靜,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關系,不是你的錯。”
她叫來一名男店員,把風信子和禮盒全部扔去垃圾桶。
店長和葉煦甯道歉,免了今天的單并贈送蛋糕作為補償。但由于涉及其他顧客的隐私,無法讓她查看店内的監控。
既然一直帶着口罩,那男人定是内心有鬼,害怕被監控拍到臉。
經過這麼一遭,葉煦甯沒心情看書了,直接收拾東西離開了咖啡店。
回家後,她在手機上下單了防狼噴霧。
到底是癖好惡心的追求者,跟蹤狂,還是恐吓犯……
好在沒受到實質性傷害,因為不想讓母親擔心,葉煦甯選擇了暫時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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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停下,葉煦甯道别了葉蓁和楊叔,下車往商場裡走去。
葉蓁今天要出個短差,商場和機場順路,正好捎葉煦甯一程。
工作日的商場人很少,一共五層,服飾集中在一二層。葉煦甯此行是為了給表哥葉淩時買生日禮物。
葉淩時是葉蓁姐姐葉瀾的兒子,葉氏目前的總裁,比她大兩歲,今年滿二十八。
葉煦甯回國時,姨媽和表哥剛好都在外地,訂的是下周四回華川的機票,剛好趕上下周六葉淩時的生日。加上姨父季程,一家五個人約着在那天團聚,給表哥慶祝生日。
葉煦甯和葉淩時從小關系就好,出國後一直保持着聯系,她的畢業典禮表哥也有來參加。
葉淩時工作之餘還是個運動高手,滑雪、高爾夫、網球等樣樣精通,相應地各種運動設備都很齊全,沒有葉煦甯送禮的空間。
一番糾結思考後,她擺爛了,幹脆決定送最基礎的配飾,反正這類東西對于一名總裁來說應該不嫌多。
葉煦甯随便步入一家奢侈品店,櫃姐立刻熱情地迎上來接待。
店裡主要售賣的是西裝、領帶和領結。葉煦甯隻是草草掃了眼西裝,她連葉淩時的尺碼都不知道。
陳列櫃上整齊擺放着各式領帶,琳琅滿目,既有正式的純色和條紋,也有繡着卡通圖案偏日常活潑的款。
最終葉煦甯挑了一條銀灰色細條紋領帶,每道條紋内都繡着精細的白色雪花,看起來沒那麼古闆。
葉煦甯在櫃台結賬,沒有發現在玻璃外,一個手上纏着繃帶的男人惡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
之後又逛了幾家店,她買下一副機械齒盤造型的袖扣。
用自己的工資買單,還真有點肉痛。
葉煦甯想洗把臉,跟着商場的指示牌找到洗手間,卻發現女士洗手間門口擺着暫時停用的警示牌。
她準備去找另一個,剛轉身,目光觸及眼前人的瞬間,呼吸一滞,抓緊了手中的袋子,嘴角拉成直線。
李航。
他右手還纏着石膏繃帶,卻絲毫沒有收斂那股令人厭惡的嚣張勁,眼神不懷好意。
“你跟蹤我?”葉煦甯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警鈴大作,一隻手已經伸進包裡,摸到了新買的防狼噴霧。
雖然這是公共場所,但保不齊李航這個神經病會做什麼。
“阿甯,好久不見啊。”李航陰恻恻地看着她,“自從被你那個小白臉扭傷,我可是在醫院躺了好幾天,還得一直帶着這破玩意。”
提到骨折,李航的臉明顯黑了一度。
葉煦甯分神了一秒,小白臉?
看來李航并不知道宋霁和長什麼樣。
李航用那惡心粘膩的眼神上下打量,看見她提着的兩個袋子,輕蔑道:“給那小白臉買的?”
“老子追你這麼久你不答應,轉頭交了個小白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