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面對龍是一回事,能偷到是另一回事。
湯姆從抓到伊維娅偷偷跑去看龍那天起,就始終臭着臉。霍格沃茲的光榮似乎被他抛在腦後。他不經意把《對付多動和煩躁動物的高級魔咒》留在課桌上,不提醒伊維娅拿走,也不去勇士帳篷探視。羅賽特則去帳篷給伊維娅帶了甜品和果汁,囑咐讓她等賽後再吃。
伊維娅第三個出場,她什麼保護魔咒也沒施,沒有興奮地顫抖,也沒有害怕地拖延時間,徑直走向眼前的龍。她走到平時籠子将他們隔開的位置,歪了一下腦袋,龍也跟着歪了一下。她深深鞠了一躬,龍也朝她點點頭。觀衆席上的人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伊維娅越來越靠近龍,龍作出攻擊動作似乎要噴火,伊維娅則掏出魔杖,喊出:“昏昏倒地!”
按理說,得十二名巫師同時對龍施放“昏昏倒地”才可能有效果。但伊維維娅面前銀灰色的瑞典短鼻龍,左跌一步右絆一下,在三個學校的學生面前,毫無羞恥心地仰面躺下了。伊維娅鎮定自若地走到窩旁邊,撿起了那枚金蛋。
看台上一片驚呼,連教授們也不能确定伊維娅的魔咒到底是不是強力到能擊暈龍,畢竟他們既不是龍,也不想自己試試。湯姆·裡德爾不自在地回憶起剛到伊維娅家的夜晚,她也是這樣,毫無顧忌地喊出“昏昏倒地”。
有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喊:“這……這不可能!這是作弊!”
阿布拉克薩斯立刻跳出來:“你能讓龍幫你作弊?你作一個讓我看看,沒見識的就别瞎嚷嚷。”
裁判們互相交談,過了十分鐘才宣布,迪佩特校長為顯中立打了九分,魔法部部長倫納德·斯潘塞-沐恩給了伊維娅九分,塞拉菲娜·富蘭克林教授打出八分,埃爾德裡克·奧賴恩教授則打出了最低的五分,從魔法部來的裁判威廉給了中規中矩的八分。
“伊維娅,最終得分,八分!”
伊維娅早已決定,奧賴恩教授要是告發她,她就來個魚死網破。所以奧賴恩給她打了五分她也不生氣。分數無所謂,反正身為勇士,她已經免考了。
伊維娅拿着下一場比賽的線索去找最聰明的湯姆,可惜湯姆要麼尖酸刻薄地說朋友那麼多怎麼想起他來,要麼公事公辦說要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請教學術問題。伊維娅和羅賽特也讨論不出什麼,索性又溜去禁林邊緣看龍。
“最簡單的魔咒也是最有效的魔咒。我衷心恭喜你獲勝。而且它說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瓦爾澤露出笑容,“我們還要待一周再走,你每天都可以來看它們。”
伊維娅點點頭,熟絡地和每頭龍打招呼,挨個撫摸它們堅硬的龍鱗和尾巴尖,自以為瓦爾澤沒注意到,悄悄邁了一隻腳進去。
“不能鑽進去。”瓦爾澤熟練地拽住伊維娅的巫師帽,“就算和龍再親近,也不能在不做任何魔咒防護的情況下進入籠子。”
伊維娅耍賴似的仰頭倒地:“你不會也覺得我作弊吧?”
“我覺得……”瓦爾澤語氣中充滿了激動,“你是天生的馴龍者,它們好像能聽懂你的話一樣。我記得你才四年級?五年級夏季學期的第一周就要和各自的院長讨論未來的就業問題,你不妨考慮做馴龍者。如果你想暑假來實習,我可以為你寫推薦信。”
“謝謝你。”伊維娅一個仰卧起坐坐了起來,“弗利維教授建議我做魔咒課助教,說退休了後讓我接任,但是我覺得弗利維教授還能教五十年。”
“助教?”瓦爾澤坐到伊維娅旁邊,“我在赫奇帕奇的時候,教授光是上課就忙得團團轉。要是有助教幫忙分擔教學工作,肯定會輕松很多。不過我覺得再過五十年,現狀也未必有變化。 ”
“是呀,除非他們人手一個時間轉換器,不然哪還有時間做别的事。”伊維娅在歸來的馴龍者裡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湯姆?你怎麼在這裡?”
湯姆頭都沒回,他惜字如金地說:“幫斯拉格霍恩教授收集龍鱗。”
一個月後就是聖誕舞會。瓦爾澤臨行前告訴伊維娅,如果她要邀請自己參加舞會,他會騎着龍從歐洲趕過來。他并不喜歡跳舞,但龍一定想見她。
伊維娅在瓦爾澤離開後請了一周假,回來才發現大家幾乎都找好舞伴了。她抱着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态,去圖書館禁書區找湯姆。赫斯提亞讓伊維娅回校順便把定制好的禮服帶給湯姆,免得可憐的小貓頭鷹喘一路。
伊維娅晃了晃禮盒:“那媽媽就是把我當成小貓頭鷹了!”
赫斯提亞故作驚訝地說:“原來我們養大的是一隻貓頭鷹?”
伊維娅在圖書館繞了一圈沒找到他,于是跑去了天文塔,湯姆正在窗邊看《黑魔法探秘》。
伊維娅把禮盒遞給他:“我想邀請你去舞會。”
湯姆看到禮盒上挂的自己名字的标簽,就明白裡面是什麼。他把禮盒藏進袍子裡,仿佛在袍子下面施了空間折疊魔法。
伊維娅都要以為他根本沒聽見自己說什麼時,湯姆才平靜地問:“理由?”
伊維娅小聲說:“除了你之外我不想邀請别人。”
湯姆的臉色稍稍舒緩,但仍然說:“很遺憾,你來晚了,我已經約好了和賽維涅一起去。”
“她肯定要和阿布拉克薩斯一起去的,怎麼會答應你?”
湯姆·裡德爾傲慢地注視着伊維娅:“任何女孩都會答應我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