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睜開眼睛的時候,姜嶼眠腦子還是一團懵的。
房間裡窗簾被拉開,外面天空昏暗,但光線能夠看清所有東西,看樣子是八九點鐘。
窗簾被拉開,說明徐勉肴也起床了,姜嶼眠轉身看去,徐勉肴果然就坐在床邊玩手機,手上還纏着橘黃花紋的豬鼻蛇,細細長長的一條就卷在男人腕骨上,探着頭看他,吐着蛇信子。
對上蛇眼睛,姜嶼眠就想起這兩天做的奇怪的夢。
是因為第一次接觸小蛇,記憶深刻,才會無意識的夢到被一條巨蛇藏着的鬼壓床嗎?
剛睡醒腦子混沌,姜嶼眠抱着毛毯愣愣的看着扭着身子朝自己吐舌頭的小蛇,心想分手的事情對自己的打擊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亂七八糟的事情壓在心底,居然讓他一連兩天被鬼壓床。
但是具體夢的是什麼來着?
走神的片刻,晚上鬼壓床的夢就忘了七七八八。
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就記得有條大蛇對他鬼壓床了。姜嶼眠下意識的撩開袖口看看手腕,清瘦白皙,沒有被勒過的痕迹。
有點兒神奇,夢裡被蛇尾巴緊緊箍住手腕纏着的觸覺居然那麼真實。
徐勉肴默不作聲的看着姜嶼眠出神的打量自己的手腕,内腕皮膚薄薄的,腕口透着青紅色的靜脈,連接着心髒與指尖,袖口随意耷拉在小臂處,黑絲綢包裹着細細的腕骨,有些空蕩,但給人一種羊脂白玉套了黑漆環扣的既視感。
姜嶼眠随手揉了揉腕骨,便将衣袖撥了下來,皓白被藏住,徐勉肴眸色閃閃:“嶼勉哥你醒了。”
思緒被微微沙啞的男聲拉回現實。
今天的徐勉肴看起來果然比睡在沙發上要氣血充足。
"睡醒了,昨天睡的不錯?"
“睡的很好,你呢?”徐勉肴好像也睡醒沒多久,說話腔調有點慵懶的沙啞,“做噩夢了嗎?”
噩夢?
應該不算噩夢吧...
平心而論,被大蛇纏着,除了纏的有點緊喘不上氣,對方鱗片滑溜溜冰涼涼的貼身上還挺舒服的。
不過說出來聽起來會有點兒奇怪,姜嶼眠内心譴責自己,是不是被皮膚饑渴症捉弄的開始變态了。
“還好,”姜嶼眠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抱着被子盤腿坐:“幾點了?”
“九點了。”
身體的火熱徹徹底底的散下去,姜嶼眠轉身去看窗外,陰天陰的像是世界末日即将來臨,但是就是沒聽見雨滴聲。
“雨停了嗎?”
“剛停一會兒。”
姜嶼眠無聲的松了口氣,太好了,雨停了就好辦了。如果再繼續下雨,還要住在徐勉肴家,沒有藥物還要發作皮膚饑渴症,總不能一直纏着徐勉肴,拿着我怕打雷這種拙劣借口,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寸步不離吧。
徐勉肴肯定會覺得他很煩的。
吸吸鼻子,空調制冷的新鮮空氣滾進鼻腔,涼的幹爽。
已經沒有了昨晚那股香氣。
姜嶼眠心中閃過疑慮,難道是離得距離有點遠?
豬鼻蛇就纏在徐勉肴手腕上,姜嶼眠借着看蛇的動作,不動聲色的往徐勉肴身邊歪了歪身子,湊近一米的距離。
“你怎麼把它拿進來了?”
“淩晨雨下的大,陽台隔音沒有卧室好,怕打雷也吓到它,就拿進來了。”徐勉肴說着,指了指房間角落裡放着的飼養箱子,“和它玩一會兒嗎?”
“好啊。”
小葡萄探着身子要去找姜嶼眠,徐勉肴擡手遞過去,相處幾天,姜嶼眠對蛇寵一點都不害怕,心裡還挺喜歡的,于是探手到徐勉肴手腕間,指尖抵在他腕骨一側給小葡萄搭了個梯子。
遞交蛇寵時,兩個人的距離不超半米,但空氣裡根本聞不到一丁點清爽香氣,就好像昨天他從徐勉肴身上聞到的味道是一種錯覺。
小葡萄歪了歪腦袋,遊動着從姜嶼眠指節爬到他手腕上,細細纏了一圈,像是通人性似的,那腦袋蹭姜嶼眠指腹,要他摸腦袋。
好奇怪,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姜嶼眠心想着,難道徐勉肴身上的味道,和他的皮膚饑渴症一樣,隻有在下雨天才會出現嗎?太奇怪了吧?
不過根據徐勉肴昨晚的表現,這種莫名出現的類似薄荷香的味道,他本人根本不知情,問了也問不出什麼東西,還容易暴露自己的病。
思考一番後,姜嶼眠打消了詢問的想法,反正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這種雨天獨處的情況。
他盤腿坐着,半擡手逗着豬鼻蛇,小蛇親昵纏在冷白手腕上,像是一隻橘黃蛇紋镯。
一早雨停,姜嶼眠心情很好,指腹輕輕順着蛇頭,擡頭看向徐勉肴驚奇道:“它好聰明。等會還會下雨嗎?”
徐勉肴拿起手機,“不下了,新聞說台風已經離開南塢了,譚浙不再受影響。”
姜嶼眠點點小葡萄腦袋,“估計中午,學校門口的水就能退沒了。今天晚上就不耽誤你睡覺了。”
他說着拿起自己手機,想翻翻朋友圈,剛打開微信就看見風郃給他發來一張截圖。
是翟原新發的朋友圈。
一張兩人各露一半臉的合照,配文:[新的開始]
底下有不少姜嶼眠眼熟球隊成員祝福翟原和小林99。
[風郃]:啊啊啊啊啊!
[風郃]:翟原這個狗東西,故意的官宣林玉宣是不是?惡心人!
[風郃]:被抓奸了還能這麼嚣張的官宣。
[風郃]:賤死了。真想在表白牆挂他,錘死他這個渣男。
姜嶼眠好心情被消了一半,抿着唇快速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