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眠話聲減小,沒說完徐勉肴自然而然的接了過去。
“所以要緩和一下我們的關系,提前做些準備。”
準備什麼?
姜嶼眠腦海一閃而過一個念頭,表情僵硬住,沉默幾秒,有些幹巴巴的開口:“我們在芳華苑遇見,是偶然,還是你故意的?”
四目相對。
徐勉肴微笑着說:“當然是偶然。”
姜嶼眠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徐勉肴像是看出來他的不信任,主動開口解釋:“如果我變态到那種程度,根本不會故意避開你這麼久。我早三年前就會故意挑撥你和翟原的關系,然後趁虛而入做你的男朋友。”
“嶼眠哥,我雖然很喜歡你,但還不至于到癡漢跟蹤,借着下雨的由頭把你拐到家裡囚禁強制的地步。”
姜嶼眠黑眸此時此刻被徐勉肴的倒影占據,徐勉肴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瞳孔裡的自己,态度誠懇,語氣放緩:“我說的都是真的。”
徐勉肴說的很笃定,而且姜嶼眠決定去找翟原的事情隻有風郃一個人知道,徐勉肴沒理由能提前獲取到他的行動軌迹。
仔細想想确實沒有讓人生出疑點的地方。
“好吧,”姜嶼眠抿唇,選擇相信那就是意外偶遇,“是我錯怪你了。”
徐勉肴搖搖頭,語氣寬慰:“是我的行動讓你産生錯覺,不是你的錯。”
他嘴上說着語氣輕緩的安慰話,心裡卻想着别的東西。
跟蹤強制愛,那是等不到姜嶼眠分手後,忍不住去當小三又被拒絕,無法從情人篡位到正室,才會迫不得已出手的下下策。
可是他的天使主動把垃圾丢掉了,還心軟軟的答應重新和他從好朋友開始做起。
不用費盡心血去當小三,更沒有必要去使那些處心積慮的手段讓姜嶼眠看他一眼。
徐勉肴現在決心要堂堂正正的成為姜嶼眠的戀人。
光明正大的占據姜嶼眠男朋友的名分——
衆人皆知但誰也搶不走奪不掉的天使半身。
房間裡陷入微妙沉默。
姜嶼眠心亂的很,懊惱早知道就不刨根問底的問了。正思考着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徐勉肴卻忽然站起身朝他走過來。
兩人距離猛地拉近,姜嶼眠視野中猛然出現一堵精壯的軀體。
慌不擇路的挪開視線,但沒想到随便垂下眼皮就能順着男人睡衣V領看到遮掩其下若隐若現的腹肌,鼓囊的胸肌要撞他臉上。
他們之間是禮貌與親密的邊界距離,但姜嶼眠卻覺得有源源不斷的熱量隔着薄薄的絲綢睡褲傳到他的腿間,一直以來忽視的雄性荷爾蒙此刻觸底反彈似的猛撲來。
姜嶼眠擡頭看向徐勉肴,微卷發乖順的垂在男人額前,在他湖藍色眼睛裡姜嶼眠看到了自己異常清晰的倒影,就好像是刻進去的縮影。
男人眉眼深邃淩冽,恍然間,姜嶼眠在這個看着長大的弟弟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覺察過的侵略感。
他本能的往後退,手腕卻被徐勉肴猛地抓住,灼熱的溫度直接貼到裸露的皮膚,以男人稍微用力箍住他不讓他後退,指節的薄繭便毫無阻隔的磨着姜嶼眠手腕内側敏感纖薄的嫩肉。
癢。
首先是浮于表面癢,其後宛如一股電流直沖後腦,在脊椎裡散開,炸成生于根骨的麻。
好像幹涸河道裡即将渴死的魚終于喝到了翹首以盼的水。
肌膚相貼的感覺又奇怪又舒爽,姜嶼眠本能的想要貼上去貪婪的獲取更多的肌膚相貼,但理智仍占據上風,倏忽反應過來,用力去掙脫。
可是徐勉肴一反常态的強勢,不放松反而為了抓住他,更用力的摩挲着掌心裡的軟肉,更加猛烈的酥麻感直沖尾椎骨。
再反應不過來,姜嶼眠就是白吃那麼多年藥了——他居然在不下雨的時候在徐勉肴身上感受到了皮膚饑渴症被滿足的舒适感,甚至可以稱得上隐秘的快感。
“徐勉肴……”姜嶼眠背後泛起潮熱,有些緊張的質問:“你做什麼?”
“對不起。”
徐勉肴垂眸看着他,薄唇張合:“之前故意冷漠你,讓你不明所以的傷心了好久,是我的錯,對不起。”
姜嶼眠聽見這誠懇的道歉愣了下。
然後耳根子一陣滾燙。
真是糟糕。
腦子一亂就多想。
羞恥過頭,姜嶼眠忍不住垂下眼皮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咳…我原諒你了,你别放心上——”
徐勉肴卻繼續說:“我做不到。”
“嶼眠哥我一直想着成年再給你表白,但是高二暑假你過生日,翟原逗你開心,你笑的很開心。”
“所以我想如果翟原能照顧好你,發揮點兒價值,就算你身邊的人是他,也可以。”
“但是我嫉妒心太強了。”
“我嫉妒翟原早出生三年和你做同學。”
“嫉妒為什麼翟原能那麼幸運被你看上,成為你的初戀。”
“嫉妒為什麼不是我先遇見你,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大膽點兒,不再乎什麼成不成年搶先一步對你告白。”
“我不想破壞你的感情,但是我看到翟原和你在一起心髒就不舒服,所以我要躲開。”
兩人視野撞在一起,姜嶼眠内心震驚到喪失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勉強運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朝着自己直白大膽的剖析自己惡劣陰暗的扭曲心思的徐勉肴身上。
姜嶼眠:“你……”
徐勉肴垂着眼皮,視線落在姜嶼眠面頰上,生長着細小絨毛,柔軟細膩,那雙黑亮的丹鳳眼有些無措的瞪大,茫然緊張又藏不住單純的好奇。
氣質冷淡,卻又無知無覺的散發着模糊性别的魅力。
以及一種令人希冀的柔軟氣息。
“姜嶼眠,我不是讨厭你才不理你的,我是喜歡你。”
“我是真的怕自己有天嫉妒瘋了——”
徐勉肴喉頭滾動,認命似的垂頭,像是無能為力的小狗兒,聲音啞然:“甯願不是男朋友,當小三都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