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把招星哥的東西弄壞了,想給它修一修。”賀硯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着趙慧琳一臉茫然的表情,連忙解釋道,“阿姨,我知道您平時忙,我來找您是想問有沒有針線,我可以自己縫。”
“你會縫這個?!”林愛彬上下打量着這個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少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賀硯南嘴角微微扯了扯,開口解釋道:“哎……我以前有個朋友,他可擅長這個了。我以前打球的時候老是把衣服弄破,都是他幫我縫。見得多了,我也跟着學了點。”
趙慧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隻覺得賀硯南這孩子實在可愛。心裡也納悶,這個富家小少爺怎麼會有個愛縫補東西的朋友,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南南,光看可不一定就會動手啊,還是交給阿姨吧,這點針線活,阿姨費不了多少功夫。”
賀硯南趕忙把玩偶再次背到身後,一臉堅決地說:“這可不行,阿姨。您縫的手藝,哥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樣顯得我多沒誠意。不瞞您說,除了上課以外,我學習能力還是挺強的,您就放心吧,我肯定能行!”
趙慧琳見他這副堅持的模樣,也不好再拒絕,連忙轉身去找針線,嘴裡念叨着:“哎,老林,說到學習,咱倆剛說的,一高好像已經開學了吧。”
林愛彬拉着賀硯南在沙發上坐下,俯身拿了幾個核桃放在他手心,說道:“高三都放假倆星期早開學了,高二開學也一個星期了。對了,南南,說到這,你得準備一下了,學校那邊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随時都能入學。”
賀硯南微微一驚,回想起這些話題好像在飯桌上提過,怪不得今晚吃飯時,二位長輩老是看他。
“……是寄宿還是走讀?”
林愛彬遲疑了一下,開口解釋道:“一高離家雖說近,當天能來回,但畢竟是高中了,把時間浪費在上下學路上不太劃算。學校建議寄宿制,上6休1。”
賀硯南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捏起一個核桃放進嘴裡。這核桃一看就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賀硯南沒去皮,一入口,苦澀的味道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通勤沒關系,能中午也回來嗎?”賀硯南快速把核桃咽下去,實在難以忍受核桃皮又苦又澀的味道。
“中午也回來?”趙慧琳拿着針線放在賀硯南面前的櫃子上,賀硯南順勢望過去,竟看到櫃子上擺着一張熟悉的照片。
“——這是招星哥?”賀硯南急忙問道,同時接過林愛彬遞來的新核桃。
趙慧琳微微一怔,拿起相框,坐在賀硯南身邊,把照片遞給他,說道:“是啊……15歲,他考上一高那年。”
賀硯南輕輕撫摸着相框,看着照片上那個穿着紅白相間校服的林招星。照片裡的少年比現在更白皙,面容也更為稚嫩青澀。那雙微微上揚的眼尾,随着燦爛的笑意微微眯起,整個眼睛裡神采飛揚,笑容的弧度恰到好處,仿佛他的笑容有着感染力,讓整張照片都鮮活起來。再加上林招星本就出衆的長相,在一高校門口人來人往的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周圍甚至有不少人頻頻回首看向他,連帶着也入了鏡——賀硯南從未見過這樣的林招星。
他去過林招星的房間許多次,裡面書籍、獎狀擺放得整整齊齊。唯一風格迥異的,便是那隻險些被盜走的鹹魚玩偶。賀硯南這才驚覺,林招星的卧室裡竟沒有一張他自己的照片,原來都在這裡。
可是從15歲到19歲,僅僅四年時間,一個人的面相竟能改變這麼多?從曾經青春洋溢的熱烈模樣,到如今隻能對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才能露出一絲放松的笑意。
現在的林招星,似乎時刻都處于緊繃狀态,他究竟在害怕什麼?又在戒備什麼?
本能地,賀硯南隐隐覺得,林招星或許和他有着相似的經曆……
“林叔叔,趙阿姨,我有一個問題,特别想知道。”賀硯南神色極為誠摯地開口,“當然,如果不太方便回答,也沒關系。”
趙慧琳和林愛彬聽賀硯南這麼一說,疑惑地對視一眼,沉默了一秒。随後林愛彬開口道:“嗐,你問呗,咱們之間哪有什麼外人?”
“……我知道招星哥沒上大學,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高中就辍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