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尋到了一處留有瀑布的崖壁,數丈雪白瀑流傾瀉而下,隆隆聲四起,濺起的水花有半丈高。
在厚重的瀑簾之後,雲梧眼尖的瞧見一株長勢極好的醫草,心下一喜,撚決禦劍要采。
可不想瀑布之後潛伏着一隻千年老鬼,有元嬰後期的修為,功法詭異狡詐,一見到人修便纏上了雲梧。雲梧牽扯之下和它鬥了兩個時辰,等到了一切塵埃落定,早便日上三竿了。
壞了,阿火不會醒了吧?
雲梧匆忙的往回頭趕。
洞穴狹小,他會不會怕?自己一個人,行動不便,萬一受了傷怎麼辦?
種種想法在雲梧腦中交織,箐雲劍快得要掠出殘影,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雲梧便回到了洞穴口。
洞口青苔零落,隐隐有人踐踏過的痕迹。
“阿火?”
雲梧心下一顫。
進石洞處一探,果真沒了人,隻有燭火還在不屈的燃着,挂的紅綢也蔫蔫的。
雲梧尋思着應當是宴焱看不見他,出去尋他了。宴焱身上還有傷,肯定走不了多遠,他便又在附近的叢林裡轉了又轉,找了又找,喚了又喚。
可是從中午一直到了太陽落山,從山頭到了山腳,愣是一點兒宴焱的影子都沒有。
雲梧不甘心的用靈力探尋宴焱的氣息,可是方圓十裡竟然都沒有。
去哪裡了?
雲梧的心一下兒懸了起來。
是不是被那好色的魂靈抓去了?還是迷路了?或是……
想把自己抛下了。不負責了。
不可能。
雲梧連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了出去。
自己的多才多金,樣貌也算過得去,也是個能稱得上号的青年才俊,應該不會被嫌棄的。
可是……雲梧又愁開了。
雖說自己天賦算好,但是年齡吃虧,也不過金丹中期。萬一宴焱以前認識的人裡頭有什麼老頭子仗着自己年歲大,把他哄騙走了怎麼辦?
雲梧心頭糾緊。眼見日頭要黑了,趕忙又開始往遠處尋找。
可是不僅今天找不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雲梧一連在冥界呆了七天,都快把這篇山頭翻遍了也找不到宴焱的影子。
不見了,甚至連一份離别信,一個信物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又是一天尋找無果,眼下暮色漸濃,雲梧抱劍,煩躁的在洞穴外的大樹下來回走動着。腳步沉悶,忽地一頓。靈光一閃。
不會是因為宴焱的體質特殊,即使是男子也能懷孕,察覺自己有孕之後就帶球跑了吧?!!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不想對自己負責了!!
雲梧停下腳步來凝神細思,心頭惴惴,愈發覺得有道理。
自己看過不少類似情節的情話本子。諸如冷心冷情的劍尊瘋狂一夜之後枕邊人消失不見,再見時,那人的身側已然有了兩個天才雙胞胎寶寶,強勢歸來後打臉刁難的衆人,劍尊追妻多年才終成眷屬。
或是無情道人道心破損,一問才知是與合歡宗大弟子有染,大弟子懷胎十月慘死宗門内,無情道人追悔莫及之類的。
雲梧越細想越覺得毛骨悚然,開始回憶起自己那日的言行舉止有沒有讓宴焱誤會的地方。
莫非是當時他和宴焱提議雙修的時候語氣太冷淡了?或是在耳鬓厮磨的時候表現得太急色了?
這麼一打頭,雲梧旺盛的想象力便止不住了。
待到幾月之後再找到宴焱時,會不會就是被欺負得凄慘的柔若無骨小孕夫,抑或堅強不屈的小白花,見到夫君之後便抱頭痛哭訴說遭遇……
就在雲梧胡思亂想之時,遠處忽地傳來一聲熟悉的啼鳴。
卻見一道纖細雪白的身影從空中飛掠來,速度極快,飙出殘影。一落地,朱色爪胫抓住雲梧面前彎曲的樹枝,張着嘴,喘了幾口氣,口吐人言:
“小師弟,你快些回去吧,整整七天傳訊靈都沒消息,師叔都要急壞了。”
這女聲清脆。正是蜀道劍宗懷清劍尊座下大師姐——三青鳥,三清道人。
雲梧本來還想躬身相拜,聞言,抿嘴道:“大師姐,我還有要事。”
“什麼要事?魂蓮沒采到?”
雲梧搖頭,斟酌着,還是開了口,頗帶郁氣:“我遇到了我的命定道侶。”
“嚯?”三青鳥一聽,立馬站定,登時把師尊的吩咐抛到腦後,也不急着催雲梧走了,一副吃瓜為重的模樣。
“咋回事呢?”
“他被歹人……歹鬼所迫,我救下了他,然後……”
雲梧大概是心中郁悶已久,不吐不快,将細節原委一一道來。
“我們就發生關系了,之後……”
“然後呢然後呢。”三青鳥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包瓜子,一邊亂吐瓜子皮,一邊繼續追問。
“然後他就不見了,我很着急。萬一他……”
“萬一他懷孕了是吧?”三青鳥猜中雲梧所想,接了他的話茬。
雲梧猛然擡頭,着急道:
“師姐你也是這麼認為對吧?他一個人太危險了大着肚子怎麼辦呀?我不能回去!!”
三青鳥認同的點了點頭,掀開翅膀,安撫性的拍了拍雲梧的肩頭,語重心長:
“包的師弟包的,畢竟你那麼多情話本子都是從師姐這進的貨,師姐還不知道你喜歡腦補哪種劇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