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嶼白輕輕搖頭∶“也不怎麼忙,吃完飯再走也行。”
徐言灼見姑父又把詢問的目光轉向自己,不禁連連點頭,他肯定會留下啊,這還用說。
而後又想起來自己好似忘了什麼,起先心中不解,又很快釋然,姑父應該是剛下樓,還不清楚,他拉着姑父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
有徐言灼在,氣氛總是熱鬧的,何嶼白見他們說話,抽空去了一趟樓上的房間,沒過多久再下樓,卻發現客廳裡少了一個人。
他想了想,直接去了廚房,果然在這裡看見一個忙碌的身影,略挽了挽衣袖走上前∶“爸,我來幫你。”
何引商沒有同意,擡手攔了一下,随後眼神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嶼白你不是下午還有事嗎?就不要沾手了。”
“嗯。”在他洞察觀火的目光裡,何嶼白的眼睫不自在地垂了下來,下一刻又強自鎮定地擡了起來∶“那我先出去了。”
何引商的唇角輕輕揚起∶“去吧。”
正欲轉身離開,何嶼白的腳步卻又止住,伸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
……
今天中午這頓飯,不知為何吃得有些早,直至吃完才将将十二點。
吃飯前,徐言灼還覺得時間尚早,擔心在雲溪居的吃得早餐還沒有消化下去,但吃起來後卻是紅光滿面。
飯後,何嶼白又陪着爸媽移步客廳坐了一會兒,然而就起身向二人道别,在離開前他不忘拿起早就放在不遠處的黑色背包。
何引商與徐容潔相視一笑,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樣子,都覺得有些好笑,很久沒有見過兒子這樣了。
徐言灼拿着畫闆出來時,何嶼白已經走到門口,他恰好瞥見,面色頓時轉差,朝着那邊忿忿地喊了一聲∶“哥,你去哪?”
這半天他都盯得緊緊的,然而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哥居然已經離開了。
絕對是去見鄧綏了!他都嚴防死守了,居然還是沒防住……
回應他的,是很快消失的一個背影。
“言灼。”他正要追上去,卻被何引商叫住,“你呀!忘記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了?”
徐容潔也幫腔∶“是啊,你不是說要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畫技嗎?”
徐言灼瞅見姑姑和姑父閑适的姿态,又想起姑父剛才跟他說的,蔫了些許∶“好吧。”
……
何嶼白到薇爾酒店樓下時,才剛剛過一點,離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有将近一個小時。
知道來得有些早了,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他将車停在一個稍顯隐蔽的地方,眼睛漫不經心地掃過酒店裡進進出出的人影,随後擡頭向上看去。
薇爾酒店是京市有名的星級酒店,樓足有五十多層,高入雲間,從外面看,這棟樓充滿科技感,幾乎是整面玻璃牆,上面清楚映射出藍天與白雲。
他不知道鄧綏在哪間房,但這樣模糊地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有些浮躁的情緒逐漸平靜,心裡的不安也慢慢褪去,變得踏實起來。
他隻知道,鄧綏離他很近,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