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至,不知不覺間,京市已經步入了七月。
午後,天空呈現出清澈的湛藍,沒有一絲雲的遮蓋,陽光毫無保留地炙烤着大地。
鄧綏一出大廈的門,便覺得悶熱感猶如海浪般從四周奔湧而來。
辦公大廈位于市中心地段,周圍高樓林立,不遠處的路旁,還開着幾家小吃店。
即使現在是下午,進出的人也頗為頻繁,大多是一身職業裝扮。
她跟着幾個年輕女孩往前走,這幾個女孩與她是乘坐同一趟電梯下來的,聽剛才交談,也是去買下午茶。
她目視着前方,思維卻依舊沉浸在工作當中。
回國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一切都按照她的預想在發展,與諸天影視的合作計劃進行得也十分順利,縱使最初彼此之間有過摩擦,時至今日,雙方也已經磨合得非常好了。
但是,最近卻發生了一點狀況。
上周,她拿到了一段重要情節的成品,畫面看上去制作很精良,但她看來看去,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昨天她又和電影編劇探讨了一下,才發覺是情節設定有些不太合理。
編劇打算修改劇本,但她卻又猶豫了。
按照開始拟訂的制作計劃,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電影在九月份就可以制作完成,恰好能趕上國慶檔上映。
若此時重新修改劇本,如此一來,想來劇情連貫,很多地方都要調整,可是這樣,在國慶之前若想完成制作也很困難了。
如果最終因為排擋問題,讓這部電影的票房達不到預期,她恐怕難辭其咎。
但如若不改,劇情裡的瑕疵之處,她既然能看出來,觀衆應該也能看出來。
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為好?
……
喝下午茶的地方,是京市一家有很有名氣的咖啡廳,門店的牌子上寫着∶COSTA COFFEE。
這些時日,她幾乎成為這家的常客,隔三差五必定會來這裡喝杯下午茶。
或許,國外的那些時光,對她還是産生了一定的影響。
最起碼,她的有些飲食習慣發生了變化。
記得在y國,研究院附近有一家同品牌的咖啡廳,那裡也是她經常光顧的地方。
鄧綏推門進去時,門上的風鈴輕輕晃動,響起一陣悅耳的鈴聲。
咖啡廳裡,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室内,落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氣,與舒緩悠揚的音樂交相輝映,又增添了幾分韻味。
有服務生迎了上來,歉意地表示,裡面已經沒有位置了。
或許是今日天氣分外炎熱,原本人流稀疏的地方,今日竟然人滿外患,鄧綏環視一周,卻沒有看到空餘的桌子,反而在角落處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她對着服務生擺擺手,爾後走了過去,在對方擡眼看過來之際,微微笑了笑,朝着旁邊的空位示意道∶“打擾了,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于萦手裡仍然拿着單子,聽到此話下意識直起身體,輕微遲疑後,細聲細氣地開口∶“當然可以,我也是剛到。”
“謝謝。”鄧綏颔首,落座後接過服務生手裡的單子,手指在上面滑動了幾下∶“一份蔬菜沙拉,一份金槍魚。”
中午她一直待在辦公室裡,到了飯點後也訂了一份餐,卻因為胃口不佳,沒有進食的興緻,最終隻匆匆吃了幾口,便擱在了一旁。
如今在這種安逸的環境裡,她倒是來了食欲,胃裡也感覺有些空蕩蕩的。
對面的于萦也正在點單,聽見後手指微頓,心中有些詫異,畢竟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桌面上僅有一杯咖啡,頂多再加一份甜品。
她也隻點了一份慕斯蛋糕。
鄧綏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思,又熟稔地開口∶“再來一杯無糖摩卡,不用加冰,謝謝。”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于萦,推薦道∶“這家咖啡廳的摩卡很好喝,你也可以嘗一嘗,摩卡的口感很奇特,巧克力味道又濃厚,很适合你這樣的小女生。”
于萦下意識回以一笑,心裡卻略有些窘迫,估計她是看到了自己剛才糾結的樣子,才有此一說。
她将單子遞了回去∶“那同樣來一杯摩卡。”
待服務生走後,安靜的氣氛萦繞在彼此之間。
“我們在公司裡碰到過幾次,還在雅苑偶然見過一面,卻一直沒有機會做個自我介紹,今日恰巧了。”鄧綏瞧出她有些不适應,聲音越發随和∶“我叫鄧綏,是一名AI工程師。”
“我知道的,鄧工,你在公司很出名。”于萦眨了眨眼,她最近換了發型,原本的長發剪成了齊耳短發,讓她整個人都多了幾分俏皮∶“我叫于萦,是一名編劇。”
“這裡又不是公司,”鄧綏凝起眉,也輕眨了一下眼睛∶“我聽徐阿姨說,你是她朋友的女兒,既然這樣,就不要這麼生疏地叫我鄧工,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姐姐。”
于萦乖順地開口∶“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