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裴雙眼微瞪開了一些,震驚的臉色似乎在問她為何能猜到。
“不逗你了,咱們過去看看。”
景姚剛要往前走,司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回來:“等等……姚姚,你還有沒有其他好奇之事?”
“嗯?沒有啊。”景姚滿臉疑惑不解。
司裴提示:“今日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我要怎麼做嗎?”
“不想。”
景姚答得很快,幾乎是脫口而出。
她雙手反握住了司裴的手臂:“小梨,我說過,你既有把握我就會相信你。”
而且她不知道細節等到時候事發了也能演得更真些。
“我知道得太詳細未必是好事。”
見景姚看着真的不想過問司裴也沒強求,牽着少女的手往回走。
“啊!”
少女的尖叫聲驟然響起,驚慌中發出的聲音銳利得有些刺耳。
“你在幹什麼!”
少年怒氣沖沖的聲音随着傳來,景姚不禁皺眉,怎麼兩道聲音都這麼耳熟,等兩人靠近事發的地方景姚的面色一下慘白:“阿玟!”
那喉中嗚咽着發出悲戚慘叫的少女不是姜玟還是誰!?
聞聲趕來的姜靜和霍竺心擠進圍起的人牆,看着自家阿妹被滾燙茶水燙紅的手臂氣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怒罵道:“是誰!”
“這是在鬧甚麼!”
司裴知道裡頭受傷的是景姚的閨中好友,況且這是皇家盛宴,他這個太子也在,還沒到什麼人都能在宮中撒野鬧事的地步。
太子既到旁邊圍觀的人裡面散開站到兩邊觀望,景姚快步走進去:“阿玟!”
少女整條胳膊被燙得和輕紗的衣服粘在一起,疼得姜玟滿頭大汗。
“來人,快傳太醫!”
景姚怒意升騰,先叫了身邊侍女一個去傳人一個來幫忙處理傷勢,接着站起身冷淡地掃了眼聞人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聞人宥脖子上被燙得不成樣子,那水順着流進去不知道胸膛是什麼慘狀。就這樣他也沒反應過來,還一門心思往姜玟身上湊,兩眼巴巴地急得眼淚都開快掉出來了。
一時間景姚興師問罪的重話都說不出口,頭一扭望向被侍女簇擁着的“罪魁禍首”。
“給我滾出來!”
司裴早就看見了那人的臉,憤怒之餘更多的是無奈。
“是我,怎麼了!”
錦衣金簪身容華貴的少女推開侍女走出來,看那一身的行頭和衣服上的海棠紋便知曉此人是皇家的人。
景姚端詳了半會兒,冷哼道:“司芸,你抽得哪門子的瘋!”
“大膽!你怎麼敢直呼我的名諱!”
司芸本來有些怕她,可一想自己是西京五公主,父皇最寵愛的女兒,為她開先例十歲就在京中給她建了頌嫣公主府,而這個連太子妃都不是的女兒怎麼敢對她如此不敬!
“頌嫣,你可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司裴半分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怒意,早死的宋賢妃生下這個公主以後撒手人寰,老皇帝聽信觀星監的話說此女命格大旺必須放在身邊,對她寵愛有加。司裴和她并不親,也許久未見過,沒想到現在竟成了這般模樣跋扈模樣。
簡直丢盡了皇家顔面。
“皇兄,我也不是故意潑她的,我要潑的是聞人宥!”
司芸打心底裡怕司裴那副兇樣,擡手指着完全沒顧上她的聞人宥。
太醫已經到了,四周拉起簾子剪開姜玟的袖子為其上藥包紮。聞人宥望眼欲穿心急如焚,還是自家兩位哥哥循着人聲擠過來看才發現他被燙得更嚴重。
“我皮糙肉厚的沒事!阿玟……阿玟的手都破皮了……”
聞人矩驚訝,這還是他那個成天叫苦叫累半點痛都受不得的弟弟嗎?
聞人宥自責得快哭了,聽見司芸的說辭,騰地起身轉過去:“你要潑我何不等我一個人的時候破,非得在我同阿玟待在一塊兒的時候潑!”
而且都往姜玟身上落了那麼多,肯定不是真的隻潑他。
司芸怒目圓睜:“你還敢說!你們兩個賤人如膠似漆跟分不開似的甜蜜,我哪裡等得到你落單,我就是看不順眼了,潑到誰算誰的!”
“……你這個毒婦!”
“你一個武夫的兒子也敢罵我!”
司芸幾句話同時激怒了好幾波人,聞人家一黨的都是武将子女,聽罷都覺得司芸是在羞辱大司馬大将軍,鄙夷武将。
姜靜和景姚就更生氣了:“說誰是賤人呢!”
景姚冷着一張臉走上前,她五官濃烈不笑的時候愈發顯得狠厲。她掐住司芸的下巴,她的侍女剛想上前推開,猛地被景姚另一隻手甩了一耳光:“滾開!”
司芸這時候才開始害怕,她怎麼可能忘記景姚在外的那些傳聞。
“你……你敢!”
景姚笑了:“你猜?”
“我是,我是有原因的……”
司芸話還未說完,景姚一巴掌便把她打得頭暈眼花。
景姚冷笑,有原因?
上來就潑熱水罵賤人,姜玟是多乖的姑娘,豈容得她在這兒诋毀?
司芸哭叫着:“皇兄!皇兄!我要找皇祖母!”
景姚冷笑,你今天就是皇爺爺來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