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咖啡館,林尋給容季回了個電話,大緻說了一下地點,囑咐他趕緊過來一趟,
等容季的時候,林尋和林傑森先複盤了一遍手機錄音。
聽到快到結尾的時候,林尋摁下“暫停”,分析:“就是這裡,我才确定他與林西南的失蹤有關。”
林傑森重新倒回去聽了下,上一句話是林逐行說他姐是殺人犯。
林傑森用手肘撐在膝蓋上拖住下巴。
他擰着眉說:“這個叫李華山的跟蹤過容葉這件事,我姐很大概率不知情。”
以他對他姐的了解,如果喜歡的人生前被這麼惡心的人不懷好意監視過,她估計有一百零一種方式解決這件事,這個叫李華山的保安這三年來活得有滋有潤,甚至還能進京大工作,唯一的可能就是林西南壓根不知道有他這号人。
林尋同樣認同:“林逐行斬釘截鐵說殺害李華山的兇手是林西南時,我就有些懷疑,直到後面。”
林尋繼續播放錄音,林逐行笃定的聲音頓時在封閉的包廂裡響起。
林尋說:“他說林西南調查過李華山。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林西南身為林氏千金,她想調查一個人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除非,她本人主動跟他透露。但是以林西南對他的厭惡,這件事根本就不成立。”
“他之所以敢這樣肆意胡編亂造,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林西南在他手裡。”林尋說,“他笃定的是林西南無法出來澄清。”
林傑森握着咖啡杯把手的手指無意識一顫,幅度挺大,咖啡蕩出杯沿,濺了許多在他的白襯衣上。
衣服髒了,心也是亂的。林傑森往外走:“抱歉。”
在他去洗手間清理的功夫,服務員領着容季推門進來。看見是他,林尋朝沙發邊挪了挪,給他騰了個位置。
她把事情大緻跟他講了一遍,包括林傑森與她合作試探林逐行,還有容葉日記本的事。
容季盯着邊緣已輕微泛黃的紙張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所以那天,電話對面那個得意洋洋的男人,也是林逐行。”
他這話沒頭沒尾,林尋卻立刻意識到容季指的是訂婚宴之後,他們在對面的餐館裡時,容季提到過他撥打了日記本上的手機号碼。”
林尋猜測:“應該是林西南把她跟容葉聯絡的手機帶到了訂婚宴上,結果不小心被林逐行看到了。”
容季垂下眼,長睫順勢垂下,完全擋住了他眸中濃烈的情緒。兩瓣唇瓣開開合合,他不斷呢喃:“果然是他……是他殺了容葉……他承認了……可是,為什麼?”
容季把設計稿小心翼翼放回日記本外殼裡夾好,然後,他擡起頭,林尋這時才看見他的眼眶裡布滿了紅血絲。
容季睜着猩紅的一雙眼,聲音痛苦到沙啞:“沒有交往過,兩人毫無交集,那麼,他為什麼處心積慮讓李華山跟蹤容葉,甚至到了要殺害她的地步……”
他使勁揉搓頭發,怎麼樣都想不通:“動機是什麼?”
空氣安靜了。
林尋坐在他旁邊。她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她能說些什麼,她遲疑着,想安慰他,腦海裡卻浮現出林西南那晚說的話。
伸出的手生生止在半空。
終于記起來。
那時候她剛上初一。新環境新同學,一切都很新鮮。雖然好友不多,但一個班也有兩三個同學會去主動與她交好,可是,她們卻會在休息日或者假期後,蓦然變得冷淡。
這樣的情況同樣也出現在高中。
現在想來,兩個完全不同階段的同學居然會出現完全相同的反應,簡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