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沒個蔽身之所,時逸這一覺睡得不踏實,睡夢中也并不安心。
察覺到了什麼,時逸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就看到一隻手朝自己伸過來。
!
時逸眼神一震,有壞人!
安全意識和防身之術時逸學得很好,他腦袋都還沒有清醒呢,但下意識便在千分之一秒抓住前面的毒手。
猛地彈跳起身,毫不猶豫地給了對面這個試圖在天還沒亮時候就要行兇的歹徒狠狠一拳。
“嘶......”裴放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身體一顫。
他是死都料想不到,這看着死殃殃癱在地上的神經病竟會突然跳起來來這麼一招。
裴放從小到大格鬥訓練從來沒有斷過,有記憶以來真是從來也沒吃過這樣的虧,還是悶虧!
他沉着臉,上前一步,一手鉗住面前這神經病的臂膀,一手抓住對方打人的手腕。
簡直是氣血一齊湧上頭,裴放甚至感到些微眩暈,他咬牙切齒道:“你發什麼瘋!”
這個時候時逸才擡頭看清楚了鉗制住自己的人是誰,愣住了,下意識道:“臭臉、啊不、老......老公......”
見對面黑沉着臉,時逸莫名心虛,“老公,你、你來偷襲我做什麼......”
裴放擠出幾個字,“我是偷襲你麼。”
完了完了。一見這臭臉怪這模樣,時逸再傻也知道估計是自己誤會了。
但時逸在電光火石之間想了又想,将自己習得的人間知識反複檢索,還是搞不明白裴放到底是想幹什麼。
“那你是做什麼啊?”時逸慫慫地問。
裴放根本懶得回答,隻冷着臉反問道:“該我問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街上躺着做什麼。”
“我在睡覺啊。”時逸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甚至有些疑惑,“你看不出來嗎?”
“......你有病,是不是當我也有病。”裴放根本不信,繼續冷聲逼問,“為什麼不回家睡覺。”
“我沒有家啊。”時逸指指身後的房産中介所,“我來這裡,就是想租一間房子住。”
“......那為什麼沒租。”
“我來的時候太晚了,關門了。”
裴放:“......”
不得不說,按照這人的說法,對方的每一個奇葩行為竟都有合理的解釋。
裴放深呼吸一口氣,“租不到房子那你不會訂個酒店嗎。”
“很貴啊。”時逸實話實說,“要500塊呢,我舍不得那麼多錢。”
裴放:“............”
正當裴放陷入無言的沉默時,對面仍被狠狠鉗制着的時逸有點受不了了,小聲道:“老公,你能不能先把我手松開,好痛。”
裴放警告時逸一眼,“别這麼叫我。”而後迅速松開雙手。
時逸趕緊活動活動自己被抓疼的臂膀和手腕,因為自己也打了對方一拳,他也沒好意思抱怨什麼,隻問道:“老公,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想了想,又猜測道:“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裴放雖說被這人搞得氣血上湧甚至眩暈,但這個時候聽到對面竟做出如此厚顔無恥自作多情的揣測,忍不住也被氣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我還專門來找你。”說出這樣冷言冷語的一句,他淩厲了眼神,再次強調,“我說了,不準叫我老公。”
聽到裴放折辱自己,時逸也不大高興了,無論是從完成任務的角度,還是想跟這臭臉怪對着幹的角度,時逸也瞬間下定決心絕不屈服:“我就叫!老公老公老公!”
“............”裴放面如冰霜,真恨不得把對面那個耀武揚威的神經病抓住狠狠抽一頓,但畢竟是法治社會,不能打不能罵的,再說裴放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做不出這樣折損自己臉面的事情。
偏偏對面那人還在搖頭晃腦口放厥詞,一雙嘴唇叭叭說裴放不愛聽的話說個不停,裴放後槽牙都咬緊了,忍無可忍一把猛地把人拉過來,伸手毫不留情狠狠堵住他煩人的嘴巴。
“唔!——”時逸狠狠掙紮,卻發現自己如今的力氣竟完全抵不過對面這個凡人。
“你安靜我就放開。”裴放把人嘴巴捂住的那一瞬間,掌心接觸到對面的皮肉,裴放也深覺自己似乎沖動了點,他感覺到自己額角的脈搏都在一突一突地眺。
時逸又嗚嗚了兩聲,發現自己真的完全動彈不了後,便也很識時務地不再反抗。
“同意就點頭。”裴放沉聲道。
時逸點頭,不過被锢桎着連腦袋脖子都不太動得了,時逸怕裴放沒看清楚,又趕緊對他眨眨眼。
裴放目光在對面震顫的睫毛上停留一秒。
然後迅速像避瘟神一樣撤回自己的手。
攤上這烏龍事件裴放也懶得再計較,揉了揉眉心,裴放權當自認倒黴。
隻是深覺自己跟這奇葩待了太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宜再過多在此地糾纏,既然對方沒事,也算是皆大歡喜,裴放收斂了神色,轉身朝自己車子方向走去。
時逸見裴放要走,急急追上去,他再胡鬧還是沒忘記正事的,多少還是有點舍不得跟命定之人的相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