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逸的腦袋這輩子沒轉得這麼快過。
這消息是裴放說的,時逸自然不可能如實相告。畢竟誰能相信隻是工作上下級的兩人會扯閑篇兒扯到安定霁去。
這要一說出口,他跟裴放的關系不就暴露了嗎。
思緒高速運轉。
“呃......安安姐,”時逸半裝糊塗半認真道,“我也記不太清從哪知道了的,這兩天在網上刷到了很多關于你停播的猜測,好像是哪個博主分析出來的。”時逸哈哈笑了兩聲,“我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腦袋裡就有個印象。”
“嗯。”安定霁沉吟片刻,對于時逸說的話她倒是不疑有他,因為時逸的信息渠道來源是網絡确實是很合理。
隻是安定霁并不太相信哪個博主真能無緣無故輕輕松松準确分析出她的去向,更大的可能性其實是内部人士的信息洩漏。
“這樣啊,小逸,那你還記得那個博主的賬号ID嗎?”安定霁問。
“不記得了......”頓了頓,時逸小聲問,“安安姐,這個很重要嗎?”
安定霁本是個眼裡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還待再問些什麼。
不過正要開口時,她看到飯桌上氣氛有些凝滞,幾人都放下了筷子,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發話。
算了,畢竟是團隊的告别宴,安定霁決定不再糾結,笑着道,“沒什麼,我也隻是好奇而已,記不得算了。”
她起身給大家倒酒,“你們不是說要一醉方休的嘛,這才喝了多少就不行了,怎麼都那麼菜?”
阿肯第一個不服,把酒杯敲得震天響,“瞧不起誰呢,快給我滿上!”
幾人都笑了。于是大家嘻嘻哈哈又開始吃喝玩鬧起來。
等到這場飯局終于結束,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安定霁和小董都有車,跟時逸提過要送他回家,不過時逸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畢竟他住在徽山這個事情最好也得保密。
揮别了幾人,時逸摸出光屏打算叫車。
想到這裡,時逸不免有些頭疼——
從這裡到徽山那麼遠的路程,得花費多少錢啊。
讓時逸花錢肉疼且不說,關鍵是外來車輛最多隻能開到莊園入口,到時候時逸還得下來走個幾公裡才能到家。
這一切得怪誰啊?
時逸一向不會内耗,沒花費半秒鐘立刻鎖定了該為此事負責的壞人身份。
時逸一邊在心裡悄悄罵人,一邊打開光屏——
沒想到竟看到了壞人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你在哪結束了沒」
時逸揉揉自己的眼睛,今晚酒喝多了,莫不是自己的幻覺?
不過揉了下,消息還是頗為乖巧地躺在那。
時逸遲疑地打字回複:「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邊的消息回得頗快,不過沒有搭理時逸的問題,隻說:「到公司車庫」
這讓時逸眼睛都睜大了,沒等他細想對方是什麼意思,又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五分鐘,不來我就走了」
!
隻有五分鐘!這下時逸再沒功夫糾結這糾結那了,趕緊馬不停蹄地往不遠處的公司車庫裡跑。
好在時逸的運動天賦相當不錯,加上這幾天下來對車庫的具體位置也十分熟悉,卡着時間趕到了。
他鑽進車裡,有些氣喘呼呼,但同時也相當得意:“還剩40秒呢。”
裴放本該對對方的挑釁言語做出回應,但他沒有。
因為一股濃烈的甜酒氣息鑽進了鼻腔。平日裡時逸的生活很簡單質樸,連香水都不會沾,這酒味是很不時逸的味道。
裴放皺起眉,“你到底喝了多少?”
“嗯?”時逸也趕緊低頭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味道嗎,我不太聞得到。”
“臭死了。”裴放言簡意赅。
“呵呵!你懂什麼,這可是安安姐點的高級葡萄酒。”時逸立馬反駁,“讓我來聞聞你身上能有多香!”
說着,便傾身往裴放的方向湊過去。
猝不及防,裴放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個身位。
片刻後反應過來,裴放不免有些惱羞成怒之感。
這人能這麼不顧廉恥突然就往自己身上湊,要說時逸沒有存着趁着喝了點酒故意刷流氓的意思,裴放是怎麼都不會信的。
裴放猛地扣住對方的手腕,咬牙切齒,“時逸,你還要不要臉?”
“嗯?什麼?”時逸懵懂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