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霧上升特别高的高度時,有金色的未知物質伸出極細的纖維從霧裡鑽了出來,它速度朝外伸展延伸,漸漸塑形成了一顆巨樹。
那棵樹開滿了櫻花,但不是普通的粉櫻,而是非常不詳的血櫻,樹根處纏繞着一個穿着華麗和服的女人,她的頭發連接着樹本體,數條鎖鍊将她桎梏在此地不得動彈。
在女人睜開眼睛的瞬間,名取早已備好加強封印的陣法。
他念出咒文的同時,朝寅位踏出左腳,右腳靠上踏出同樣的位置:“勿聞勿見勿言,土之禦祖,受吾召喚,為之以争而不可免非人之物,回歸塵土!”
夏目所站的位置在名取身後,他手上拿着拿着兩張形代,以此來掩護名取。
女人身上的鎖鍊亮起光芒,封印的力量逐漸加固,她睜開眼睛,怨恨地看着名取等人:“可惡的人類……把吾封在這裡,是為了繼續羞辱吾麼!吾不會讓汝得逞的!”
話音剛落,從樹上落下好幾條缢索,黑色的分靈從套中脖子的位置逐一顯現,它們随着女人的憤怒搖擺着身體,在樹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畫面何其恐怖,就連見慣大場面的名取都冷汗直流,他死死咬着牙,撐着精神對身後的夏目說道:“封印的過程不能中斷,我現在騰不出手,隻能麻煩你了,夏目。”
“好。”夏目捏着形代應了一聲。
這時,貓咪老師從折木膝上跳了下來,它化為原形道:“小子,你也準備好,這神明可不簡單。”
說完,它跑到夏目身邊進行支援。
折木也站了起來,想像之前拉弓對付分靈的方式為他們争取時間。
紙月卻适時出現提醒他:“射分靈沒有用,那些是她吞噬生靈後制造的殘魂,能夠對她造成真正傷害的,隻有背後那棵櫻樹,那是她的本體,你得瞄準那裡。”
折木照她所言做出手勢,隻是在射出去前,他問:“她既然是你熟人,你不做點其他事情嗎?”
紙月被問得莫名其妙:“做什麼?”
問題被反打回來,折木噎了一下:“呃……就是……相認什麼的?”
紙月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漸漸變得不屑:“熟人不代表就是友好的關系,那家夥是自作自受,同樣是被驅逐出去,卻淪落到吞噬生靈,堕落成惡鬼的地步,就算是我,高低也會給她一箭。”
“你原來還有嫉惡如仇的一面啊。”
“哈?!難道我在你眼裡不是這樣?”
聽着紙月在腦中不斷碎碎念,折木不再猶豫,朝着櫻花樹射出一箭。
在和斑纏鬥的女人感受到危險,連忙用一個分靈去抵消那道攻擊的力量。
“原來還有一個躲在暗處放冷箭的!”女人注意到折木的存在,立刻派更多分靈朝折木的方向跑去。
折木才不傻站着讓她抓,在轉移位置的同時,偶爾放幾箭來分散注意力。
他這幾下倒是把名取給看呆了,完全不使用媒介和咒文,僅憑着手勢就能使用靈力,放在除妖師裡面根本沒幾個做到,這個叫折木奉太郎的少年簡直不得了,他究竟是什麼人?
夏目也注意到折木此時的狀态不是紙月附身的結果,看來折木已經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
眼看封印的儀式快要完成,女人幹脆殊死一搏,爆發這幾十年所攢下的怨氣,打算在那一瞬直接沖破名取的陣法,恢複自由。
“遭了!”
名取感受到了強大的阻力,那些怨念如同黑霧般纏繞四肢,無形的重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名取先生!”夏目徒手将那些黑霧拍散,但它們随即又聚攏,漸漸蔓延到夏目身上。
折木見狀,想瞄準纏在夏目身上的黑霧,可目标太小,害怕傷到對方,一時之間又選擇瞄向女人背後的櫻花樹。
“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女人咧着誇張的笑容嘲諷道。
連射了幾箭都被周圍的怨氣沖散,竟毫無辦法。
紙月看不下去了,再次在折木身上附身,“他”睜開了眼睛。
冷眼旁觀着遠處處于瘋癫的神明,不對,應該曾經是神靈的家夥,連厭惡的情感都不值得為她出現。
“不如直接殺掉算了。”
紙月飽含殺意地呢喃着。
夏目聽到“他”的聲音,不由地轉頭看折木,見到的是對方臉上森然的怒意,以及對待弱者毫不憐憫的殘忍。
他的心裡不知為何“咯噔”了一下,他知道眼前這人肯定不是折木,但他也不想在折木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對面的女人注意到了“折木”的眼神,頓時挑起了她的憤怒:“區區人類也敢這樣仰視吾,等吾破了這該死的封印,吾一定要吃了汝!”
“我都不知道,原來的納川之神——百惠之名竟然會說這種吃人的話。”紙月冷笑道,“想來那些除妖師做的還不夠徹底,真是太心軟了。”
女人大駭:“汝竟知吾真名,汝是何人?”
“沒必要告訴你這種浪費空氣的家夥,不如就同這怨念一起消散吧。”紙月露出暴虐的笑容,無一物的的左右手在半空握起,神力凝聚成型,竟然化作能用肉眼看得見的弓,上面百花雕飾,一股香甜的花香在那刹那散開,連纏着夏目和名取的怨氣都驅趕了出去。
“為何不頌吾之名,金屋禦下,罔象難留。”
紙月念誦言靈,宛如歌唱般呢喃着。
女人在見到那張弓,臉色大變,她認出來了。
“你是,你是——”恐懼的情緒猶如藤蔓緊緊束縛住心髒,女人根本喊不出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