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中不妙的預感,名取周一次日帶上夏目和貓咪老師急匆匆趕上第一班車回家。
夏目上車時還困倦到不停地揉眼睛,下車時已經完全清醒了,抱着貓咪老師緊緊跟在名取周一身後。
“喂夏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夏目搖了搖頭,悄悄跟貓咪老師說話。
“哥哥昨晚睡着後,好像在喊靜司哥哥的名字,所以大概和他有關吧?”
“靜司?那又是誰?”
“我昨晚和你說過的呀!就是那個和哥哥一起把我從福利院帶出去的人,他們關系很好。”
貓咪老師眯起眼睛,看着前面連頭發絲都寫滿焦躁的少年,心想這關系大概已經超出一般交情的範疇。
名取周一聽到聲音,意識到自己今早過于焦慮忽略了夏目,急忙停下來等他。
“抱歉夏目。”他低聲道歉,十分愧疚。
夏目搖了搖頭,任由懷裡的貓咪老師被抱走,伸出手抓住名取周一的衣擺。
“哥哥我們快走吧,我也很擔心靜司哥哥。”
他們回到家,名取周一與笹後迅速巡察了一圈宅院,确認名取家沒有任何異常。
那就隻有可能是靜司那邊的問題了。名取周一心中的不祥感越來越強,他試着呼喚瓜姬,卻得不到回應。
“糟了。”
他飛奔到倉庫,迅速翻找出當初與瓜姬簽訂契約時所用的木牌。木牌完好無缺,說明式神還活着,他這才放下一點心來。
把目前擁有的除妖器具一股腦塞進斜挎包裡,名取周一迅速畫了陣法,将小紙人放在手心,默念瓜姬的名字。
小紙人撲棱了幾下,從手心飛起,徑直飄向的場家。名取周一抓緊了挎包,按着小紙人的指引飛奔。
半路上小紙人突然從空落下,飄到妖怪手中,名取周一順着看去,發現瓜姬正靜靜侯在一旁。
“主人,請冷靜。”
“瓜姬?你沒事?”他跑的氣喘籲籲,彎下腰劇烈咳嗽,稍稍順下氣便拉住了式神的袖子,“告訴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的場家的家主昨天去世了,的場靜司大人已繼任成為新的家主。”
式神猶豫了一下,接着說:“一直觊觎的場家右眼的那隻妖怪昨天襲擊了的場靜司,的場靜司大人右眼被抓傷。”
“什麼?”名取周一難以置信,“他不是幫他父親驅逐過很多次那個妖怪了嗎?”
“……”
“瓜姬?”
“昨天那個妖怪,變成了您的模樣。”
“!!!”
名取周一绯紅的瞳孔驟然縮緊。入行一年多,他不會不明白妖怪變成他的樣子來迷惑靜司究竟意味着什麼。
我成了靜司的軟肋,他苦澀地想。
那些可惡的趁人之危的妖怪!
“所以靜司他現在……?”
他有些不敢問下去,怕聽到難以接受的消息。
“主人請放心,的場靜司大人隻是被抓傷,眼睛保住了。”
名取周一松了口氣,仍然感到揪心。靜司那麼驕傲的一個少年,要怎麼面對自己臉上這道近乎恥辱的疤痕?
他有幾分猶豫:“瓜姬,我現在還适合去祭拜嗎?”
“的場靜司大人應該知道您回來了。”瓜姬并沒有直接回答。
名取周一咬了咬唇,下定決心。
“我去換下衣服。”
他回去換上了黑色的西裝。夏目聽說了這個消息,也要跟着一起去。
“瓜姬,你帶上面具,先護送夏目過去。”他很快做出決斷,“夏目你畢竟明面上還屬于清原一族。”
“哥哥你呢?”
“我?我随後就到。”
“我也去!”貓咪老師跳上夏目的肩膀,卻被瓜姬拎起抱在懷中。
名取周一目送他們離開,然後跪坐在桌前,盡力凝神聚氣。
他慎重地拿出家傳下來最上等的紙墨,回憶着資料中最頂級的術法,在紙上畫出他所學到的最高規格的護身符。即使力量微弱,他仍想為靜司盡一份力。
名取周一在門口磨蹭了許久才進去。
前來祭拜的人很多,名取周一混在其中,并不十分顯眼。
他随着人流走入靈堂,按着指引進行着祭拜的流程,餘光中看見那個黑發少年站在靈堂中央,無人接近。少年右眼下的疤痕已然結痂,将往常開朗活潑的臉龐映襯得有幾分陰森恐怖。
名取周一聽到人群裡低低的讨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