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寂靜無人的山林中。
四處懸挂串聯的符箓将森林包圍,上空飛舞的木闆人如鬼魅一般,發現有妖怪的蹤迹便直飛下去,貼在妖怪身上,将妖怪緊緊束縛不動。
逐漸地,森林中弱小妖怪的身影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一些大妖仍在憤怒地與木闆人搏鬥。
但森林外的除妖人們并沒有太在意這些妖怪的動靜,他們隻是握緊各自的除妖器具,嚴陣以待。
一位神色嚴肅的幹練女士望向山林,身旁的少年身着長款西裝,雙目緊閉,似乎是在專心地感應着什麼。
突然他睜開雙眼。
“東北方向2千米。”他對着這位女士微微颔首,臉色蒼白。
“首領,怎麼說?”那位女士轉頭問道,卻發現本該在她身後的首領消失不見了。
“首領?”
依然毫無回應。
七濑歎了口氣。
“所有人,做好準備……”
“所有人暫且不動。”的場靜司的聲音突然傳來,制止了七濑的動作。
黑發少年背着弓箭,從他們身後的房屋中走出,不徐不疾。
“辛苦了,伴。”他經過少年身邊,微微颔首以示贊賞。
“首領,你難道要去和它談判?”七濑扶了扶眼鏡,臉上浮起不贊同的神色。
“嗯。難得有需要出動伴的獵場才能抓到的獵物,不去試着談談直接除掉太可惜了。”
“但是這個妖怪……它吃掉了很多人的式神,恐怕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這不是正好?”的場靜司輕笑一聲,“連自己的工具都看不住,還是早點接受被保護的事實吧。”
冷酷無情的話語一出,一些除妖師露出不滿的神情,另一些則露出狂熱追随的眼神。
的場靜司對此并不在意。他隻是随意地朝七濑擺了擺手,微長的頭發随風飄揚起來。
“你們就在這裡等我。兩刻鐘後我若還未返回,便下令狩獵。”
“……是,首領。”
臉色蒼白的少年注視着的場靜司遠去的背影:“七濑女士,狩獵開始後符咒會對獵場内的所有生靈生效。”
“是的,首領他知道。”
伴點點頭,不再言語。
七濑帶着衆多除妖師守候在森林外。她面色平靜,内心則默默祈禱着的場靜司早日歸來。其他的除妖師則在一邊竊竊私語,一些原本面露不滿的人表情逐漸平淡下來,另一些則表現的更為惱怒。
一刻半鐘後,七濑面色仍然平靜,但握着符箓的手指逐漸收緊,指節發白。而在一旁交頭接耳的除妖師們也逐漸安靜下來,面上或多或少露出了憂慮的神情。
如果首領回不來......那就是對的場家的又一次打擊了。
正在此時,樹林中發出簌簌聲。
“各位,久等了。”的場靜司含笑拂開樹枝,走了過來。
七濑松了口氣,迎上前去。
“怎麼樣,首領?”
“嘛,算是成功了吧。”他側開身,露出身後一位平平無奇的老婆婆。
“朱,這位是我的助手七濑,我不在的時候請聽她的指示。”的場靜司伸手,向朱介紹七濑。
“呵呵呵……和我立約的可是的場你一人。”那老婆婆開口說話,妖媚的女聲與蒼老的外貌形成有些詭異的反差。她脖子暴漲,将臉湊到的場靜司旁邊,“你難道覺得,憑着你的一滴血就可以讓整個的場家指揮我吧?”
“您誤會了,我隻是以備不時之需。”的場靜司似是沒有看到朱右手幻化成的赤蛇一般,毫無波動。
“呵……”朱冷笑一聲,收回了手臂與脖子。“有需要的話再叫我吧。記住的場小子,我随時可以通過你的血來反噬。”
“是嗎?”的場輕輕一笑。“那您大可以試試看。”
朱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留下一句“給我等着”便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直到妖怪消失,七濑才徹底放下心來。她正要向的場靜司請示接下來的行動,卻見的場靜司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低聲念出一段咒語。
他的眉心逐漸變得殷紅,周圍的符箓也随着的場靜司的喃喃低語無風自動。
“首領?”七濑震驚低呼,這好像是一段詛咒的咒語,首領這是在……
其他除妖師也因為這樣的異常而躁動不安起來。
的場靜司不為所動,仍然低聲念着咒語。
念誦完畢,符箓終于逐漸安靜下來,森林重新恢複了靜谧。
七濑有些不安:“首領,你剛才?”
的場靜司這才睜開眼。除去眉間一點殷紅外,臉上竟無一點血色。
“呵……你以為它可以毫無代價地威脅我?”
他無謂地笑着,越過七濑,朝着聚集在符箓外的除妖師們颔首:“辛苦了,将這些撤下來吧。”
“首領。”伴走上前,向的場靜司行禮。“您之前答應我的……”
“我知道,跟我來吧。”
伴低着頭,跟着的場靜司進入屋内坐下。
的場靜司将腳邊的一個盒子推給他。
“感謝你為的場家做的一切。”
伴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一向平靜的表情被打破:“不落之壺?”
他猶疑地看向的場靜司。
“無需多想,這隻是屬于你的酬勞。畢竟這次能捕獲蛇骨婆,全靠伴的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