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先生,怎麼樣?”
一個中年人搓着手,看着自樓上走下的的場靜司,面色很是緊張。
“一條先生請放心,那可不是什麼兇惡的妖怪。相反,那是象征好運的座敷童子呢。”的場靜司含笑,回首看了一眼樓上:“隻要小心一點不得罪她,一條先生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一條先生顯然松了口氣,“最近樓上總是有人走來走去,我還擔心是什麼兇惡的妖怪,沒想到是傳言中的座敷童子。哎呀,麻煩的場先生還專門跑來一趟。”
“哪裡,能目睹如此活潑的座敷童子對我而言也是很稀奇的事情。”的場靜司淺笑着一禮,“那麼,我就——”
“爸,我回來了!”一個少年突然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他的五官與中年人有幾分相似,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活力氣息。
“哎?家裡有客人!”少年大大咧咧地朝的場靜司鞠躬:“這位哥哥,歡迎啊!”
少年卻被他父親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那可是的場家的家主!給我正經點。”
“哦……”少年看着的場靜司秀美的面容,怎麼也沒法将眼前人和“家主”這個老成的詞聯系起來。他撓撓頭,打開背包遞過去:“那的場先生請吃點巧克力吧!請放心,這些都是義理巧克力。”
“你這孩子……”一條先生急忙要替少年道歉,的場靜司卻伸手拿了一塊:“那麼,多謝款待了。”
“義理巧克力……原來又是一年情人節啊。真是懷念。”他看着手心的巧克力,不禁微笑起來。
少年感覺這笑容和自己進來時看到的淺笑很不一樣,懷念中充滿了落寞。
“的場先生這麼厲害,上學時一定也收到過不少吧?”
“我?”的場靜司無奈地笑笑,“并沒有哦,我上學時經常翹課處理家族事務,同學們反而對我印象不深刻呢。”
“嗯?”
“反倒是一位朋友每年都會收下不少巧克力。托他的福,我那年可算是吃巧克力吃到飽了呢。”
他将巧克力攥在手心,彬彬有禮地朝一條父子告别:“多謝一條少爺的好意,那麼我先告辭了。”
的場靜司步出一條家,靜靜地看着手心的巧克力,沉默不語。
“家主?”七濑看着的場靜司,不禁蹙眉,“難道還有什麼不妥嗎?”
“嗯?”的場靜司如夢初醒,“哦……并沒有。我隻是在想,如今閃閃發光的大明星,當年也像是一張白紙般青澀啊。”
不等七濑回答,他便先一步跨入車門:“好了,我們走吧。”
七濑和的場靜司都清楚剛剛他們在說的是誰。
名取周一,一個對常看影視劇的人來說提到情人節就必然會想起的名字,但對的場靜司而言則有着完全不同的含義。這份含義可遠不止他們二人口中的“故交”兩字。
的場靜司和名取周一真正熟悉起來的時候,名取周一已經高三,每天忙于學習,時而外出祓妖。的場靜司隻有抓着除妖的時機才能和他相處一會兒。
到情人節那天,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名取周一了。
他從自己收到的寥寥無幾的巧克力中随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含着,托腮懶懶地聽周圍女生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讨論放學後要去給其他學校的男生送本命巧克力。
“那小柚放學後是要去私立高中嗎?”
“是呀!那位名取學長太帥了,美沙你也應該和我一起去看看,絕對會一見鐘情的!”
“诶?這麼帥嗎?可是我聽說他脾氣可不算好,肯定會被拒絕吧。”
“也是呢……不過聽說最近溫和多了,去試試嘛!”
的場靜司在一旁不由得冷笑一聲。
隻看臉就可以喜歡到去送本命巧克力嗎?那自己陪他出生入死那麼久豈不是更有資格去送?
決定了,他帶着幾分愉悅想,今天下午就翹課去周一校門口堵他吧。
那天下午的場靜司果真翹了課,溜溜達達地走到名取周一學校門口。
他擡起頭看向教學樓,試圖找到名取周一所在的教室。但名取周一所在的私立高中地方過于寬敞,教學樓與校門口之間隔着巨大的花園,即使的場靜司視力再好也找不出來。
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沿着牆往學校後面走,試圖去樓的背面那邊碰碰運氣。
沒想到還真的在教學樓後面的陰影裡發現了名取周一。
彼時的名取周一正松松靠着牆,帶着一臉明顯不耐煩的表情,拒絕對面女生本命巧克力的贈禮。
啊,這個表情,似乎也很久沒有見到了。的場靜司饒有興趣的想,還有些懷念呢。
他微笑起來,吸了一大口氣,朝名取周一呼喊:“周一——”
名取周一聽到聲音蓦然擡頭,看到了欄杆外的的場靜司。眼神相交的一瞬,的場靜司便滿意地察覺名取周一那層不耐煩的冷意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悅與驚喜。
名取周一握拳抵住唇邊清了清嗓子,示意他略等一下,便站直了身體,簡短但堅定的拒絕了對面女生,随後飛快地跑過來。
“靜司?你怎麼在這裡?”他隔着欄杆,有些驚訝地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的場靜司揚眉,“也是,畢竟周一可是很忙的。”
“那我回去了。”
他作勢欲走,果然被名取周一從欄杆中伸手拉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的場靜司滿臉的笑意,名取周一這才明白過來又被騙了。
“的場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