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抱着貓咪老師坐在後座,看着窗外的樹飛快的掠向後方,内心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
前排副駕駛上還坐有另外一人,沉着臉一言不發。夏目鼓起勇氣坐起來,試圖向前排的兩個人打探消息。
“請……請問,我可以知道靜司哥哥……”
“是的場大人。”副駕駛座位上的人不滿地打斷了夏目的問句,糾正對的場靜司的稱呼,“你怎麼敢直呼家主大人的名字?名取家居然……”
“山崎。”目黑溫和地制止了這個人近乎訓斥的話語。“這是家主看重的人,不可無禮。”
但是他并沒有反駁山崎的内容。
夏目握緊了拳頭。他深吸一口氣,按着他們的要求改了口:“我知道了。請問的場先生打算怎麼安排我?”
“夏目少爺,您的去向由家主大人親自安排,我等也無從得知。”
“……我知道了,謝謝您。”
夏目端正地坐回後座,默默将背挺得筆直,不願在他們面前露了怯。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呼呼大睡的貓咪老師,心裡羨慕不已。
此後一路無話。
夏目透過車窗,看到自己曾經呆過的福利院一閃而過,明白的場家快要到了。他咬緊牙關,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暗地為自己打氣。
一輛車卻在此時快速越過他們,搶先一步停在的場家門口。從車上走下來一位青年男子,不顧他人的眼光,踉踉跄跄地跑到的場家大門前,用力敲着門:“的場大人!的場大人!”
暗紅色的大門應聲而開。一列身着白袍黑色瘦高略有人形的式神魚貫而出,分列至道路兩側,警惕地看着四周。黑發的和服少年跟在其後,袖着手信步走來,被青年男子一把抓住肩膀懇求:“的場大人!請務必救救我父親!”
的場靜司含笑看着近乎絕望的青年。少年身後的七濑蹙眉,向一旁的式神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個式神飄過來,将青年粗魯地拉開。
的場靜司撣了撣衣服,這才朝青年微微颔首:“寺田少爺,請您稍安勿躁。”
他從容地走到車邊,不顧青年人的阻攔一把拉開車的把手。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在開門的瞬間自車中輕盈躍出,姿勢詭異。
男人詭異地“嗷嗷”叫了兩聲便要跑走,被白袍式神緊緊抓住。
“将寺田先生帶去後院,我随後就到。”
白袍式神帶着男人瞬間消失。的場靜司看向一旁仍被兩位式神架着的青年:“也請寺田少爺到會客廳稍等片刻。”
“的場大人,我父親!”青年在的場靜司背後不甘地吼着,被七濑溫和但堅定地帶走了。那輛車也随後駛走,不知去向。
目黑這才将車停到門前,為夏目打開車門。
的場靜司朝車裡的夏目伸出手:“夏目君,歡迎來到的場家。”
夏目搭着他的手跳下車,貓咪老師從車座躍到夏目肩膀。他站穩後,急忙向的場靜司行禮:“謝謝您,的場先生。”
的場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的場靜司看了一眼駛向車庫的車,卻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偏偏頭朝他示意:“跟我來。”
夏目乖乖跟在的場靜司身後步入的場家,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着,盡量不引人注意。他之前來過一次,對這裡還有印象,那時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哀傷的面容,盡管景緻再好,記憶裡也是灰暗的。但如今随着季節更疊,院内比當時更添幾分綠意,顯得生機盎然。
“夏目君這次到的場家,”的場靜司袖手在他們在他們前方帶路,忽然開口,“用的是清原家養子的身份。除去你見過的那幾位,其餘人都不知道你和名取的關系。”
的場靜司略略回過頭,看着男孩和他肩上的那隻貓勾起唇角:“二位如果不想給名取添麻煩,可不要說漏嘴哦。”
“好的!”夏目急忙點頭,貓咪老師卻不屑地哼了一聲:“小子,你應該不單單是為了我們和名取考慮吧?”
“呵……我從不否認我自己的私心。隻是洩露出去會給名取帶來麻煩也是事實呢,小貓咪。”
他含笑為夏目和貓咪老師打開玄關大門。裡面仆人已排成兩列,聞聲深深鞠躬:“歡迎夏目少爺。”
“大門處的式神也是為迎接你們準備的,可惜被寺田先生搶了先。”的場靜司有些遺憾。
夏目不合時宜地想到某次名取周一也是這麼大張旗鼓地去校門口接自己……陣仗真是如出一轍的浮誇。
“帶夏目君去他的房間休息。”的場靜司朝最近的仆人示意,卻被夏目攔住:“靜……的場先生,我還不累,請讓我跟着您吧。”
“這樣我才會知道,您那天的話究竟意味着什麼。”
暗紅色的眼睛打量了夏目片刻,随後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