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國内的夜幕降臨、星辰漸漫上天,顔青接通蕭晏打過來的視頻電話時,他那一頭還是清澈蔚藍的白天,晴空萬裡無雲。
難得在一段繁忙的時間過後有了片刻的閑暇,顔青正在他租的住所裡,哼着小調做着曲奇。
“怎麼了?是小珩的燒退了麼?”
聽見手機鈴聲響起,顔青用藍牙耳機接了電話,對電話另一端的人不做他想。
“嗯,退了。”
回過頭看了一眼室内,見季珩有乖乖地在吃粥和小菜,蕭晏便撤回了目光,将心思放到與顔青的談話中來。
隻不過……
“你這會兒是在做曲奇麼?不開畫面。”
蕭晏看着視頻接通後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畫面漆黑一片,那是顔青在出國的那一天,将出租屋内的光源關閉後,拍下的一幅照片。
那時,顔青是不作回國的打算的。但現在看來,可能會另有說法。
隻是蕭晏對顔青為何會突然改變想法不感興趣,他打這通視頻過來,是有旁的事情要與顔青商量。
“我準備和人合夥,在H市開一間繪畫工作室,你可有什麼想法和打算?”
早在臨近高中畢業之時,他就對開一間繪畫工作室有些想法。
如今有了空閑有了金錢,又不乏人力物力,他是打算将這一間繪畫工作室搞起來的。
現下就差選址裝修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想要拉攏顔青的心思。
“我說呢……”
如果說顔青對蕭晏前面的那一句問話可以說是懶得搭理,那麼合夥開一間繪畫工作室,倒是真真正正引起他的心思了。
完成做曲奇的最後一步,顔青摘了手套,總算是将那漆黑一片的攝像頭打了開,露出他那一張精緻的娃娃臉來。
“你是想怎麼着,把我身上的羊毛都薅幹淨麼?”
顔青倚在洗碗池邊,看着手機畫面裡此時明顯是在屋外陽台上的蕭晏,面對他意思再明白不過的邀請,故作矜持。
他确實有回國的打算,手頭上的事情也早都散了出去,但目前這個打算尚在搖擺的階段。
蕭晏此時的邀約,對于此刻的他來說,猶如一根穿了魚餌的明晃晃的鈎子,就等着他上鈎。
“差不多得了。”
與顔青熟識這麼多年,蕭晏早就免疫了他這位發小的各種造作,因此神色不變。
“你不是早就想回來一趟的麼?這個機會正好。”
至于為什麼想回來,顔青不說,蕭晏也就從來都不曾問。
顔青眯了眯眼,又歪了歪頭,到底是同意了蕭晏的邀約,說道:“行,你等着叭。”
而後,不等蕭晏再說什麼,他挂了電話。
徒留蕭晏在那裡看着手機屏幕漸暗,伴着屋外徹底浸入黑夜而漫出來的星光點點,微微出着神。
“晏哥?”
早早就聽到陽台上沒了聲音,季珩邊吃着清粥小菜,也時刻留意着屋外的動靜。
房間通往陽台的地方隔着一扇玻璃推門,但因着門簾并未放下,季珩坐在床上,還是能夠看得蕭晏在那兒的一絲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