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單秋緊握在手中的油紙傘落在雪地上,她皺着眉頭,眼眸冒着水光,唇齒顫抖,死死抓住宋昭元的衣領,靠着她的胸膛,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宋安……”
單秋失聲痛哭,抓住宋昭元衣領的指尖發白,顫抖。
她從沒如此慶幸,慶幸呂施救活了她,慶幸她還活着,得以再見到眼前這個人。
但有相同想法的又何止她一個,宋昭元看着眼前恸哭不止的人,胸口湧出許些疼。
宋昭元擡手拍拍她的背,勉強笑道:“可别哭了,哭地我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快,讓我好好看看你,聽人說你受了重傷。”
單秋搖搖頭,就這麼靠着她哭,宋昭元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她隻能拍拍人的背,好聲好氣地說着不過腦子的話。
姚夏看着幾步外手忙腳亂安慰着單秋的女人,忽然有些慚愧,她不該因為那位公子的所作所為,而對宋姑娘産生偏見,甚至不理解單秋為何如此看重宋姑娘,以至于不惜生命。
在她看來,單秋是很忠誠的人,那宋姑娘,總歸也是很好的。這次是她的不是。
這樣一想,姚夏放心了,她想,這兩人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她不便再呆在這兒。
過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單秋停止了哭泣,從宋昭元身上起來。
宋昭元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現在可好些了?”
單秋有些别扭的拉開距離,撿起地上的油紙傘道:“小姐放心,屬下沒事。”
話一出,單秋看到了宋昭元微怔的表情。
宋昭元道:“小姐?”
單秋疑惑地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宋昭元将她拉到一個隐蔽的地方,雖然這樣做可能有些多餘,但經曆前幾天的刺殺,防患于未然總歸是好的。
單秋看着拉她走的人,道:“小姐,怎麼了。”
宋昭元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着她道:“單秋,我失憶了。”
話出口的瞬間,宋昭元就看到單秋愣住了。
半會,單秋才動了動唇,語氣冰冷戾氣:“誰幹的。”
宋昭元敲了下她的額頭:“擺出這種表情做什麼,你就算問我,我也不記得了。”
單秋道:“那……小姐為何還記得我。”
宋昭元低笑道:“這個嘛……”
見單秋認真的看着她,宋昭元話鋒一轉,道:“自然一見到你就記起來了。”
單秋皺眉:“小姐,别打趣我。”
宋昭元見人不好逗,歎道:“前段時間記起了關于你的部分記憶,其他的,還沒記起來。”
單秋眉頭皺地更深了:“原來如此,難怪小姐你會和衛長策在一起。”
宋昭元眸色微深:“是他救了我。”
一句話,單秋若有所思:“我聽村裡人說,小姐是他夫人?”
宋昭元挑眉,反問:“你說呢?”
單秋冷笑:“不可能,魏長策就是癡心妄想,竟敢趁人之危。”
宋昭元見人滿臉厭惡,便轉移話題,問道:“你的傷還好嗎?”
單秋擡手,拉起左手的袖子,拆開手上的繃帶,伸到宋昭元面前道:“不礙事,快好了。”
眼前的手腕上布滿了細長的刀痕,但基本上愈合的差不多了。
宋昭元松了口氣:“那就好。”
單秋看着宋昭元,認真道:“小姐,你跟我走,你不能再繼續和衛長策待在一起。”
宋昭元并未拒絕,卻也沒答應,而且問:“你和我講講失憶前的事吧。”
單秋握緊手中的油紙傘:“小姐,你不信我嗎?”
宋昭元否認:“衛長策,讓我有點不放心。”
單秋不會拒絕宋昭元,垂眸道:“小姐……是京城宋家的嫡女,少時流落在外,十歲時被找回來,但宋夫人因為小姐走失過于思念小姐成疾,于是便收養了二小姐,小姐回府後,二小姐裝傻接近小姐你,暗地裡對付你,這次是屬下的疏忽,導緻小姐中了二小姐的計謀被刺客暗殺。”
宋昭元問:“那衛長策呢?”
單秋道:“衛家的少公子,從小就惡名遠揚,路上狗見了都要呲牙,對小姐你從少時起就是死纏爛打。”
宋昭元不管怎麼想也無法把單秋說的這個衛長策和那個刻薄冷漠的男人聯想在一塊。
宋昭元扶額,繼續問道:“那我呢,對他如何?”
單秋思考了下,才道:“麻煩。”
宋昭元笑了:“确實挺麻煩的,不說這個了,我最想知道的是,六歲那年,你救了我……”
說到着,宋昭元對上單秋的眼:“那之後,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