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面前發什麼牢騷呢,有本事去燕歸塵那老小子面前說啊,不就是昨天被人打的跟狗一樣滿地爬,怎麼跟小輩置氣,太失身份了。”和他對話的同門有些看不下去,語氣也開始有些夾槍帶棒的,倒是讓月盡歡明白了先前那人對她的惡意從何而來。
“你!啧,他也好不到哪去,愛出風頭,昨天才被那苗疆的人用不知道什麼暗器傷了,似乎還中了毒,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問題呢。”說話的人被戳到了痛處,嘴硬之下奚落起了受傷的燕歸塵,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在裡面。
月盡歡聽得秀眉蹙起,雖然燕歸塵這老登平素不靠譜,但是自己也不能幹坐着看他被人這般奚落。月盡歡正要起身,卻被靜心拉住。月盡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遠遠傳來了君明的聲音。
君明站在那二人面前,雙手抱臂皺着眉頭說:“喲,巨阙派的二位長老嚼舌頭呢?”
那先說話的長老也是欺軟怕硬的,當着月盡歡說些小話他們敢,要真讓他們對着魯行或者君明大放厥詞,他可沒那個膽子。見君明發難,老老實實先行了禮,這才恭敬地解釋:“君掌門,這怎麼叫嚼舌頭呢,不過是讨論下這兩日的見聞罷了。我……”
“得了吧,都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江湖的了,誰還不知道誰是什麼貨色,嘴裡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君明平日裡十分溫和,今日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暴躁,不耐煩地擺擺手:“你這同門說的沒錯,你有意見你去找燕歸塵——也别說什麼人家中了毒,那老東西就算是讓你一隻手也照樣壓着你打,你現在欺負人家弟子小心他明天就提着劍找你。再說了,在小輩身上找存在感你也不怕丢分,而且人家小姑娘前日一言不合連陳掌門當面都敢出手,你敢嗎?”
對月盡歡師徒出言不遜的那個長老在門中沒什麼地位,消息也不甚靈通,從沒聽過陳源和月盡歡交手的事情。聽到這話他嘴一張“啊”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臉色通紅羞憤不已。
“沒話說了?那就滾到對面那邊最角落坐着去——看着煩。”君明的指頭在桌上敲了兩下,轉頭就走了沒再看那長老。
臉色變換,出言不遜的人起身換了個位置,另一個長老倒是個寬厚的,沒多說什麼,隻是起身跟君明告辭,然後跟着一起挪了個位置。
君明走到了月盡歡旁邊的位置坐下,歎了口氣問:“你師父身體怎麼樣了?”
昨日燕歸塵中毒君明也在,原本想問靜心情況的,但是想了想月盡歡是燕歸塵的親傳弟子,必然有最新的消息,君明這才問了月盡歡。
“……蠱毒已經被控制住,一時半會兒應當性命無憂,謝謝君掌門關心,也多謝君掌門為我們師徒出言。”月盡歡恭恭敬敬,君掌門看着是個有底線的實誠人——就算他不站出來說話,幾步之遙的靜心三人肯定也不會讓那兩人大放厥詞,縱然如此他還是站出來說話,可見是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對這樣的人她是真心敬重的。
“啧,就知道個老東西有辦法。”君明對燕歸塵的稱呼不是很客氣,但是月盡歡聽不出惡意,便隻當做沒聽到。
“老君,你那好徒兒呢?”劉霜葉四處看了看,卻沒看到人。這次的議事會議雖然不允許一般的門中弟子發言參與,座位更是沒有,但隻是旁觀卻無礙——不如說座位後方的那片空地就是給這些弟子留下的。
“你快别提了。”君明連連擺手,一副氣的喘不上氣的模樣:“那逆徒,前日交代了他點事情,他辦完之後怕我再找他直接自己悄悄接了人的委托當兩日護衛……昨晚有人偷襲他的委托者,差點兩人一起交代。這便算了,早上跟着我來了這邊,之後非說自己受了重傷,今日不能來旁聽,不然小命不保——我真是欠他了。”
月盡歡是知道何畢接受汪量的護衛委托的,但是聽君明的話二人昨晚竟然遇襲了?月盡歡皺了皺眉,壓低聲音問:“君掌門,我記得何兄是在護衛汪捕頭吧?”
君明轉過頭,皺眉盯着月盡歡:“你是怎麼知道的。”
“……既然何師兄接了這委托,想來君前輩是知道汪量身體的情況的。”月盡歡不卑不亢回答道:“汪量的内傷是我發現的,我建議他找個信得過的人護衛幾日,不然他這幾日不能動武實在是危險。昨日我又恰好在黃家别莊見到了二人,這才猜測汪捕頭最後請動的是何師兄。”
君明見月盡歡不似撒謊,松了口氣說:“原來如此……小丫頭不錯,能頂事。你别怪前輩警覺,雖然是雇傭關系,但是和武務司扯上關系不是那麼光彩的,我不自覺就緊張了。”
“前輩多慮,小女子并不在意那些,隻是就這遇襲一事,可否請前輩告知更多細節?”月盡歡一臉懇切,倒是讓君明為難了起來。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我也沒有太多消息。”君明摸着下巴,無奈地說:“那人什麼來曆我并不知情,隻知那突襲之人伏誅後是汪捕頭找了官府的人處理的。”
看月盡歡還是一臉疑惑,君明看在其是老友弟子的份上又提點了兩句:“這件事似乎水很深,小姑娘你别摻和了,莫要引火上身平添麻煩。”
月盡歡點了點頭,四處看了看,位子上幾乎都坐滿了,連空地也站上了不少江湖人——朱賢竟然真的開放了江湖人進來旁觀?掃了一圈,沒見到汪量的身影。這人把自己诳來了這裡,自己卻沒出現。
想着這人畢竟昨晚遇襲,說不得隻是來的晚些罷了,月盡歡歎了口氣,默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