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盡歡沒好氣的拿回了自己的長劍:“您怎麼不練練輕功呢?别在這别逼逼賴賴的了,左右那人什麼也沒聽到,我在飛刀上塗了三月香,若是日後他離我們近些,我就能靠氣味把他揪出來了。”
庭院裡有小厮走了出來,一樓的嶽雨歇也走出了房門——燕歸塵和黑衣人交手的過程雖然短,但是動靜并不算小。尤其是燕歸塵破窗而出的時候,驚得正在自己房裡寫信的嶽雨歇筆下一折,留下好大一團墨迹。
看着人朝着二人所在的地方聚集過來,月盡歡啧了一聲:“我不樂意和嶽雨歇打交道,師傅您應付一下,我去把匕首撿回來。”
“嘿,你不樂意打交道難道我就樂意打交道了不成?”燕歸塵不滿抗議,但是月盡歡全當做沒聽見,直接哒哒哒踏着樓梯往下走。
路過了上樓的嶽雨歇,嶽雨歇正要出聲問月盡歡怎麼了,月盡歡一句話也沒說,把手上的劍微微拔出,立刻就讓嶽雨歇閉嘴了,低頭繼續自己朝樓上走去。
開玩笑,二人剛見面的時候月盡歡一劍懸到自己脖子上自己可還記得一清二楚呢,這女魔頭現在明顯心情不順,我嶽公子聰明機智,可不跟她在這時候計較。
見嶽雨歇很識相,月盡歡收起劍,走過一衆四下清點是否有損失的家丁仆役,朝着庭院一角走去。
我記得,飛刀應該落這裡了吧?
月盡歡借着燈籠散發的一點昏暗光線,小心翼翼撥開了花叢,自己的匕首正好好躺在那裡,刀鋒上還閃爍着一點彩色的反光。
月盡歡探手取回了匕首,四下看了看,沒有其他值得關注的東西了。
月盡歡忍不住撇撇嘴:這話本子果然是騙人的,不都說逃跑的人慌忙之中總會不小心掉下些什麼,然後被追查的人以之探查出來曆?
怎麼輪到自己就一無所獲了。
月盡歡還不死心,打算從院牆翻出去,看看黑衣人在牆外有沒有留下什麼,但是跳了兩三次都成功——先前還以為嶽雨歇這高牆隻是為了隔絕外界,現在才知道嶽雨歇是考慮過了輕功來去的問題,等閑人沒有東西踏腳幾乎不可能憑空翻出去。
那黑衣人如果老老實實落地再往外翻,而不是從樓上直接飛身而下的話,最後估計隻會在牆邊蹦跶半天也出不去,最後落得一個甕中捉鼈的結局吧。
奇怪,那燕歸塵昨夜怎麼出去的,他也輕功平平啊?
月盡歡滿腹疑問回到了小樓上,燕歸塵已經把所有人打發走了,指了指窗戶對月盡歡說:“你别說,這裡還真是什麼都有備份——糊窗紙或許人人家裡都留了些邊角料,但哪個好人家會在雜物間準備多餘的窗框啊。”
月盡歡端詳了,有些無奈:“……倒是能看出來這不是原裝的,窗格上的花紋都不同,之前的還是青蓮紋,現在成了梅花紋了。”
“你也别挑了,能給你這麼快裝上就不錯的了。”燕歸塵鄙夷地看着月盡歡:“才出來幾天啊,怎麼突然這麼難伺候了。”
“……沒挑,不過是單純的闡述罷了。”月盡歡懶得跟燕歸塵鬥嘴,直接進了屋子。
燕歸塵見月盡歡沒什麼反應,覺得沒意思,也進屋帶上了門,回到圓凳上坐下。
“知府的情況是這樣這樣……”月盡歡經曆了先前黑衣人的事情,現在有些興緻缺缺的,把自己所知所想全都灌給了燕歸塵。
燕歸塵邊聽邊敲着桌子,說:“和我從别的醫館聽到的描述沒什麼不同,當然,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毒會自我複制,更是有階段的不同。”
“這個特質還挺棘手的。”月盡歡皺眉,“若是不能一次性清理幹淨,很有可能就産生抗藥性了,這毒說是毒,倒像是……”
“像是活物一樣。”燕歸塵揉了揉眉心:“真是的,苗疆動亂的影響竟然這麼大。”
後半句隻是小聲嘟囔,連對面的月盡歡都沒有發覺:“師傅你可有解法?”
“倒是有幾個可行的方子,但是……”燕歸塵有些猶豫:“等後天見了知府再說吧。”
見燕歸塵欲言又止,月盡歡臉色也難看了兩分——連燕歸塵看起來都不敢打包票,這毒到底是什麼來曆?
“方才那人,從院子跳出去之後似乎是往南邊跑了?”燕歸塵換了個話題。
“額,出了院牆朝着主幹道跑過去了,然後聲音漸漸變小,應當是朝南。”月盡歡回憶着:“若是朝北聲音應該會短暫變大……師傅你可知道那人的來曆?”
“不知道。”燕歸塵擺擺手,“三流的身手,隻有這隐匿逃跑的功夫還勉強可看。”
說着,燕歸塵啧啧兩聲:“他發出聲音倒也不是因為他本事不夠——我問了嶽雨歇,他說這小樓是給貴客準備的,怕有人偷聽貴客說話,所以走廊的地闆做了些處理,若是有人在外面走動,屋外不會有聲音,但是屋内能聽到小小的木闆吱呀聲。”
月盡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嶽雨歇哪來的這麼多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