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盡歡轉頭看着燕歸塵,有些不确定地問:“背後出力氣……?師傅您是什麼意思。”
“啧,就是知府中毒的事情啊,我懷疑嶽家才是真正的操盤手。”燕歸塵壓低聲音,語氣确實大咧咧的,渾然沒有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駭人聽聞。
“您可别瞎說!”月盡歡被燕歸塵大膽的話吓了一跳。
“來,我問你。”燕歸塵也不惱,反問月盡歡道:“竹瀝觀醫道藏書衆多,你從小精研,雖然還沒看完,但你看過的典籍也有不少了,知府所中的奇毒……你可曾在藏書中見過?”
“竹瀝觀的典藏我隻看了不足三成,有相似的,但是完全相同的毒藥我還沒見到過。”月盡歡老老實實說。
“那以你看來,”燕歸塵點了點地闆,“在這小小的藥仙居駐守的那位王大夫,本事和你我相比如何?”
“應當是不如你我,如果算上經驗或許和我伯仲之間,但是肯定比不上你——不然怎麼不是他當供奉呢?”月盡歡回答的幹脆,也是用常識推斷出來的:藥仙居的供奉不止一位,有能者都會獲得供奉之位,甚至嶽複一度想把自己也丢上去,還是被自己攔下來的。
而那王大夫既然隻是坐鎮此處的坐堂大夫,并沒有被認定為供奉,那肯定本事上還差了些。
“诶,那你說,”燕歸塵頓了頓,“藥仙居的典籍不如竹瀝觀,本事不如我,他何德何能看病第二日就突然翻出了一本典籍,還恰好能夠緩解知府的狀況呢?”
“說不定是碰巧呢……”月盡歡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太巧了,到了這般地步,已經不是巧合能夠解釋的了。
“那您是什麼意思,您是覺得藥仙居原本就知道這個毒,才能在第一時間解毒?”月盡歡看着燕歸塵玩味的笑容,無奈放棄了自己嘴硬的猜測,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你大可以再大膽些。”燕歸塵撺掇着說:“比如……這毒藥本就是藥仙居開發出來的,然後以某個途徑下到了知府身上。”
“你那也太大膽了。”月盡歡搖搖頭:“如果這樣,他們直接把知府治好不就行了?”
“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燕歸塵呵呵一笑:“要麼是他們動了貪心,想要把知府以這種方式變成傀儡,要麼就是……哈,學藝不精,對自己研發的毒藥了解不夠透徹,以為的解藥其實隻能壓制。”
燕歸塵一攤手:“反正天知道哪一環出了問題——他們發現自己現在沒本事解毒,所以才慌了。然後好死不死知府打算借着百草大集去着急名醫,他們就更坐不住了。”
“……您這推斷裡主觀臆斷的成分也太多了。”月盡歡有些無奈,看着一臉幸災樂禍的燕歸塵歎了口氣:“沒有實證一切都是白搭。”
“啊?”燕歸塵一臉懵:“什麼白搭。”
“啊?”月盡歡也是一臉懵:“您空口白牙地說話,嶽雨歇能承認嗎?”
“鬧呢。”燕歸塵一翻白眼:“我就跟你聊聊天,誰說要去找他對峙了?”
“不是。”月盡歡揉了揉眉心:“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哦,剛才跟你說的什麼局勢啊,陰謀啊的,都隻是閑聊。”燕歸塵一臉無辜,“打發時間的,你聽聽就行了。”
看着月盡歡一臉“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燕歸塵有些不爽了。
“不是我說你啊盡歡,”燕歸塵有些恨鐵不成鋼,“不對,我就是得說說你。江湖人拔刀相助是沒錯,但你也别一天到晚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你又不是屎殼郎?事情的真相對我們沒有意義,是誰做下的也不影響我們去救治知府。做了你自己該做的、能做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你管他呢,别徒增煩惱。”
月盡歡被燕歸塵說的滿臉黑線,自己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怎麼就被類比成屎殼郎了。
雖然如此,燕歸塵話糙理不糙,自己确實沒有必要太執着于真相——把人救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