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八福晉已經受了責罰,但想起昨晚上她那幸災樂禍的嘴臉,以及那些落在自個福晉身上的探究,胤禟還是十分氣憤。
“說!爺倒要知曉,究竟是誰在外頭多嘴。”
李大成聽出他聲音裡的火氣,知曉這回的處置是不會輕了,在心裡默默為外頭的人點了一支蠟。
“回主子,是小喜子。昨兒午後,有人瞧見他和八福晉身邊的小林子碰頭了。”
“居然是他!”夫妻倆都有些驚訝。
小喜子原是在前院伺候的,模樣清秀幹淨,辦事也爽利。
胤禟想着自個福晉剛入宮,身邊沒有得力的人使喚,才派過去的,哪曉得這麼快就出賣了主子。
他半是憤怒半是羞惱,“爺真是看走眼了。”
“他為何洩露福晉跟前的事兒,可查清了?”
李大成點點頭,“他家中兄長要娶親,聘金要得多,他一時湊不出,就去找小林子借了一百兩。
奴才原以為他和小林子親近,是見您和八爺親近,才跟那邊走動多的緣故,之前也沒放心上。這回一查,才曉得他們兩人原是同鄉,一起進宮學規矩,情誼深厚。”
“小林子叫小喜子不必還錢,隻要他平時透露些福晉跟前的事兒就成。”
“這銀票就是從他住處搜出來的。”
胤禟接過來一看,随即“啪”的一掌拍在小幾上,罵道:“真是個吃裡扒外的的狗奴才!”
“把他拖下去,杖責二十,趕出四所,罰去南苑做苦役。”
想了想,又補充道:“動刑的時候,把四所的人叫過去,都長長記性。”
“嗻。”
李大成恭敬退下。
雖說抓出了内鬼,但胤禟并不高興。
“這個小喜子不忠不義,可若沒有郭絡羅氏派人誘引,他怎會背主?”
他越說越氣,“這個郭絡羅氏,竟跑來收買爺身邊的人!不行,爺要去問問她,她安的什麼心!有什麼企圖!”
他那怒氣騰騰的樣子,像是要去打人一般,可若真對八福晉動手了,即便他占着理,也是要挨訓斥的。
烏雲珠顧不得穿鞋,就追上去攔住他。
胤禟被拉回炕上,氣鼓鼓道:“福晉怎麼還攔着爺?爺是過去替你讨公道的。”
烏雲珠連忙遞了一盞涼茶過去,柔聲哄他:“我知曉爺是為了我好,心頭也很是感激。”
“那你還攔着我?”胤禟喝了一口茶,火氣稍稍降了些。
烏雲珠在他身側坐下,搖着團扇輕聲道:“爺替我着想,我也要替爺考慮啊。
汗阿瑪已經罰了八福晉,又安撫了我和三嫂,算是給那事兒做了了斷。
這時候,您要再去追着問,豈不是在打汗阿瑪的臉,覺得他的處置不夠妥當?到時候,汗阿瑪會如何想爺?是否覺得爺心中狹隘、不敬愛兄嫂?”
當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畢竟她才嫁進來三日,昨兒個已經出過一次風頭了,今兒要是再鬧出風波,康熙會不會以為她是個攪事精,攪得家宅不甯?
這番話說得胤禟啞口無言,方才的确是他沖動了,沒顧慮到這些。
“還是福晉想得周到。”
“那這回就這麼算了?咱們就白白吃了個暗虧?”
“汗阿瑪不是給了咱們賞賜嗎?
梁總管大張旗鼓地來,動靜不小,想來宮裡人都知曉我得了汗阿瑪的‘如意’。
她本想壞我名聲,卻歪打正着,幫我長了一回好名聲。你說咱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這麼一說,好像是那麼一回事。她若想到這一茬,估計氣壞了。”胤禟臉上重新帶出笑意。
心情好轉,他開始關心起旁的來,“福晉上午的事兒可忙完了?可要爺幫忙?”
烏雲珠點點頭,“有彩月彩霞幫着我,已經弄得差不多了。不過,我發現有一件事,爺好像忘了辦。”
“什麼事?”
“家裡的賬冊和對牌啊。三嫂說了,她給榮妃娘娘磕完頭後,三哥就把那些東西給她了。”
烏雲珠半真半假的埋怨,“爺至今還未把它們給我,到底是忘了,還是壓根不想給啊?”
胤禟拍了下腦門,“不是,爺給忘了,昨兒個和今兒個,事兒一出接一出的,一時沒記起來。”
“走,爺這就帶你去看看咱們的家底~”
***
前院書房。
烏雲珠看着面前兩個匣子,有些激動。
這可是财神老九的小金庫啊,不知道裡頭裝了多少錢!
她興緻勃勃的打開第一個匣子,裡面裝的是對牌和鑰匙,沒啥好看的,記清數目和形制後,就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