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小公主”空蕩蕩的沙丘上傳來陣陣氣喘籲籲的喊聲,原來那是瀝州小公主的婢女阿瀝。
江甯跑的很快,一轉眼就将阿瀝甩在身後,阿瀝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追不上她,隻好大聲在後邊喊着,希望江甯能夠停下來。
“阿瀝,你跑的那麼慢,将來怎麼跟我一起去抓老虎?”
江甯停止腳步,等阿瀝插着腰慢慢走到跟前,阿瀝雙手扶着雙膝,快要呼吸不上來。
“我看你應該去跟雲骁大哥學習一下功夫,你看我,不僅學了輕功,跑步還這麼快!”
“小公主,您繞了我吧。”阿瀝頓了頓突然想起正事,“娘娘讓我尋您回去呢。”
“回去做什麼?我不回去…”江甯覺得阿娘肯定不是讓自己看書寫字,就是讓她畫畫,那幾日憋在宮中都快把她憋出病了。
“小公主,娘娘說找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隻要您回去,明日就安排您去見二公子。
雲骁?江甯有些驚喜,算了算時間,好似有七日不曾見到了。她跟阿瀝回了宮裡,見阿娘擺了一桌愛吃的點心便拿了幾個吃了起來。
“阿娘,您找我?”
“小甯,你可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到阿娘也不行禮,你說說有多久沒去你阿爹那拜禮了!”
“阿娘,您找我來原來就是為了訓我,那我走了。”
江甯剛動了一步,阿娘就拉住了她,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小甯,沒過多久,北朝的人就要來了,你可有心理準備?”
“北朝?”江甯懵懵懂懂,瞪着大眼睛眨巴眨巴,阿娘無奈,一看平時就不好好學習,把她阿爹的話也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北朝過幾日就派人來和親。”
“和親?”江甯不敢相信“阿娘,和親?我要和親?我和誰和親?”
“此次北朝的人是來談判的,瀝州邊界百姓最近有些不安分,你阿爹深思熟慮了許久,若是打仗恐是會犧牲無辜百姓與将士,近日北朝的人會動身會來我瀝州,若到時候他們看上的是你,你将要嫁過去,若是你的姐姐,你便還留在瀝州。”
“我不…我不…我不要。”江甯邊哭邊往後退“阿娘我不要,為什麼?為什麼我要變成犧牲品”
阿娘還想上前,江甯轉身跑出了寝宮,朝外奔去,她不想管那麼多,什麼禮儀,什麼規矩,難道她生下來就是一個工具,就要認人擺布,連嫁給誰都不能自由,堂堂的瀝州七公主淪為北朝的階下囚。
“雲骁哥,雲骁哥”江甯拍着大門,她不想等,一刻也不想等。
開門的是督府上的管家,他見小公主滿身大汗,神色不甯,好似很着急,還未等他說話,江甯便跑了進來,轉了一圈都不見季雲骁身影。
“小公主,二公子在城效外練劍呢。”
江甯聞聲二話不說,她知道那個地方,以前每次她跑出宮,他都會帶她來這裡練劍。
“雲骁哥。”江甯跑到他面前。
“阿甯,你怎麼來了?”阿甯,隻有他會這樣喚她。
“雲骁哥,帶我走。”江甯拉着他的袖子。
“去哪?”
“去哪都可以,你帶我走!”
“阿甯,你怎麼了?”雲骁望着江甯,她不太對勁
“阿娘說過幾日北朝的人會來瀝州和親,我怕我被選上,我不想去北朝,我不想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也不想嫁給我不認識的人。”
季雲骁頓了頓,他皺了皺劍眉,歎了口氣,“阿甯,我不能帶你走。”
“為什麼?!”他不喜歡她嗎?那之前都算什麼?教她舞劍,教她吹笛子,教她射箭,教她武功都是什麼。如今她有嫁人的風險,他竟然無動于衷。
“阿甯,你我身上背負的東西都太多,你若是走了,你那幾個姐姐都有被選上的風險,若是北朝知道七公主出逃,你認為瀝州還有安甯之日嗎?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可是我不想嫁給我不愛的人…隻要我們不說,阿爹阿娘不說,又有人誰會知道北朝七公主跑了!”
江甯緩緩走到他身後,伸出手環抱他,她向他表明心意。“帶我走,好嗎?”他的背很寬厚,很僵硬,那是常年練武鍛煉出來的肌肉。
“對不起,阿甯。”
江甯放開手,他的心真冷,話也好冷。“都是借口,都是借口,你不喜歡我…”她邊哭邊跑。難道去和親真的是她的命運…她喜歡的人不願帶她離開。
回到寝宮,絕食兩日,阿爹阿娘還有幾個她親近的姐姐輪翻勸說她也不管用。
這日,她最要好的三姐江喬端了一碗稀粥放在她面前,“妹妹,多少喝點好嗎?”
見江甯沒反應,她拿出殺手锏,“若是妹妹再絕食,姐姐便跟你一起絕食。”
果然話一出口,江甯就有了動容,她向來不願意讓别人替她受苦。“姐姐,我喝。”
江甯放下碗,看見江清眼角有淚,她問:“阿姐,你是否也不想嫁去北朝?”
“自然,北朝太遠了,若是去了,一輩子回不來,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會是什麼…”
江甯抱住她大哭了一場,“小甯,哭吧,阿姐今日不回去就在這陪你。”
江甯穿了一身綠衣裳站在沙丘上,她望着遠方,記得有一日,雲骁說過,他喜歡她穿綠衣裳,她還在奢望,奢望雲骁的出現。
結連幾日,江甯天天在沙丘上等他,都不曾出現那個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不能再這樣幹等下去了,她讓阿瀝去給雲骁傳話,就說自己生病了,她就不信,他的心腸能硬到這個地步。
又等了幾日,正當江甯絕望之際,他出現了。
“阿甯,你怎麼了?生了什麼病?”
“雲骁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你肯定不會不管我的!”
季雲骁反應過來,她是在裝病,她喜歡他,從來沒有肯定過。